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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条也是古往今来旁支宗室继位的关键条件。
可是,他父王于封地忧悒幽死,难道就可以不管了吗?
父王当初所求,初时想起也并没有太大的问题。皇伯父三十而无嗣,太后与群臣请立皇太弟,这难道是父王的错吗?
先皇后——如今的太后——家中外戚为祸,难道不是因为皇伯父的过度纵容与无节制的宠爱吗?父王看不过去而兵谏,这难道全部都是父王做错了?先帝与皇后两人就清白无辜,毫无一丝一毫的错处?
居问楹久久不语。谢琇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其实她也没有必要与他在这里争这个的。
她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去占坑的人选,并且这个人选即使当不了什么千古明君,也要能好好地把朝政维持运转下去,免得这里天道崩溃,再拖住弦哥不能走。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思索已定,朗声再问:
“居问楹,你可会做个明君,教朝政清明、四方安定,百姓安居乐业,无愧于先帝之托付,亦无愧于你父王期待?”
居问楹:!!!
他的身形猛然一震。
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琼妹终究是独厚于他的。她打算放过他今晚在此做下的大逆不道之事,听凭他登上大位,而不是居问檀!
他心下不由一动,拿出认真的神色来,注视着她,一字一顿道:
“某虽不才,但决不荒唐度日,也愿缔造盛世,见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但她却好像并没有立刻显出动容的神色来,如他所愿一般地抛下长剑飞奔过来,与他执手相望。
她只是笑了一笑,抬起的右手慢慢放了下去。
长剑不再指向他,但也没有被她收回鞘中。
“很好。”她说,“愿你此后一生都记得今日所说之言。”
居问楹:“……”
他的心头忽而起了一种莫名的心悸与不安感。
“琼妹,你……你又要去哪里?”他问。
“你不和我一道回去吗?”
接近日出时分,天际一点点染上了曙色,光线也变得更亮一些,足以让他看清她此时的神情。
她微微一笑,反问道:“我乃先帝宁妃,与你一道回宫去做什么?给居问极守寡吗?”
她意外的直白,噎得他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啊……是了。
他是以平辈身份入继,承的是他皇伯父的宗祧,今后要称他皇伯父为“父皇”。而居问极,细论起来会变成他的弟弟。
她是居问极的宁妃,从礼法上来讲,连一个“太妃”的称号都有可能得不到,因为她并不是他的长辈,而是他的弟媳。
最有可能的结果,是给她上一个尊号,再擢升她为贵妃,最后迁她去偏僻的宫室,无声无息地在后宫终此一生。
居问楹忽然感到了一阵心脏紧缩。
他有一瞬几乎有种窒息感,像是生命中有一样重要之物被猛然割舍下去,烟消云散,甚至在他能够察觉到并阻止之前,他就已经失去了那样珍宝,并且再也找不回来了。
假如说他想要追尊生父齐王,好歹还能跟群臣争上一争的话,那么他想要娶居问极的宁妃,几乎与他今日所做之事一样大逆不道,世所不容!
他本以为自己登上皇位,再大的艰难也能迎刃而解。
现在他却好像明白了,皇位不过是束缚人的又一层枷锁,并且越是循规蹈矩、越是在意名声、越想做一个世人眼中的明君,那层枷锁就越是禁锢着自己,教他不得脱身。
可是……可是琼临总是聪明敏锐的啊。
他当初为生父之仇而变得偏激、一意孤行地想要去争夺皇位的时候,为什么她也没有阻止他呢?
为什么她当初没有提醒他,走出这一步之后,他们之间,就永无重聚的可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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