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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议沸腾,也不能完全不顾及,因此将张伯衡调任西门值守,而将原本守卫西门的守将宋溪为则调任北门。
而京师唯一的火器营——翊麾营原本就扎营在西门外,因此还决议调动翊麾营到北门守卫。
这么一来,倒是两下里无人再多说些什么。即使是张家残余的势力,眼见张伯衡并不算是丢失了关键的职位,倒也无话可说。
盛应弦却也知道新太子的心思。
中京城里实在是无将可用。
大虞重文轻武,当今皇帝又疑心病颇重,文臣在朝中主事,他还不太敢胡乱伸手,但武将在外驻守,他那点疑心病一发作,就将人调来调去。甚至因为大虞开国迄今三代,国库依然空虚,皇帝节省到了军饷上头,一下子是裁减兵员、一下子是拖欠饷银,弄得军中上下积弊颇多,武将也多是出不了头。
如此这般几十年打击下来,开国的老将纷纷凋零,将门也不剩几家,如今倒是各自在边关驻守,其中就包括庄信侯晏尚春。
但白城关破,晏尚春战死,他自己又没有子嗣,眼看这一支也将凋落了。
如今北陵大军来势汹汹,中京城里除了平时驻守的那些武将之外,最多也就是接到了调兵令,及时抵达的那几位,在外头呆得久了,京里根基不稳,单管一路事务是没问题的,但要做个总帅,却还有些缺陷。
最后还是由武将勋贵出身的安国公朱勉重新出山来挂帅。
朱勉从前戎马半生,现在上了年纪,浑身旧伤,要在阵前与敌方小将大战三百回合是不成了,但毕竟久经战阵,经验丰富,用兵有道。
朱家也和庄信侯晏家一般,到了年轻一代,已经凋零得差不多了。唯有一位世子,还是体弱无法习武,只能走了读书的路子,眼见着一代将门,也后继无人了。
不过太子起用朱勉挂帅,盛应弦倒是觉得这算是一着妙棋。
朱勉后继无人,自是要抓住最后的机会立下殊勋,好为他唯一的儿子讨些傍身的恩典。而且朱家并无直系后人,可以继续在军中延续他打赢“中京保卫战”积攒下的人望和荣光,所以也不用担心这一战后朱家又渐渐发展成为把持一方军权的勋贵。
盛应弦有时会想,这位新任的太子殿下,真是天生的帝王之才。不要说平庸且唯唯诺诺的仁王,就是当年读书时相对表现更好一点的信王,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可是,他觉得自己十分卑劣。
因为即使太子是这样的一位未来的明君,他也失去了为臣之道的本分,惦记着……一些大逆不道之事。
理智明明告诫他,他日夜思念着的人,如今已是太子妃,再也不是他可以触及之人了;但感情却犹如脱缰的野马,一头栽入了死巷,还要猛撞南墙,一直到撞穿为止,就是不肯回头。
他可以一腔热血尽忠国事,但同样也控制不了自己对太子妃娘娘产生的那些不切实际的奢望。
他再也不是昔日那位光风霁月、正气凛然的磊落君子盛六郎了。
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居心不良、心思阴暗的小人。
他不但想要谋夺他人之妻,他觊觎的,还是大虞未来的皇后。
盛应弦在黑暗的宫道上暂时停住了脚步,疲倦地捏了捏眉心,短暂地闭了闭眼睛。
不……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啊。
他现下虽然只是刑部左侍郎,但因为通晓兵事,又身怀高超的武功,今日为了要不要把他调入兵部,兵部尚书刘蔚洵和刑部尚书郑啸两个人险些在太子面前大吵起来。
两个老头儿一声比一声高,而他位于争吵的中心,简直是左右为难,安慰谁都不对。
最后还是太子揉了揉眉心,一锤定音。
“命刑部左侍郎盛应弦暂入兵部,署侍郎职,协理各营军马事。待北陵退兵,再行恢复原职。”
太子殿下一句话之后,盛应弦的职权就猛然扩大了许多倍。
……也亏得太子真的敢任用他担此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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