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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鹤观虽然仰看过去,山景秀丽、建筑俨然,但细思起来,与洞慧观不同的地方,最大的一处,也就在这里了。
她心念既定,就潜心静气隐在林中,听着那边的声音。
她听了一会儿,发现那两人还真是一对母女。她们是来替他们家唯一的男丁——那年轻姑娘的兄长——上坟的。
根据那老妇一边哭一边念叨的话语,谢琇断断续续地把她们家的故事拼凑了出来。原是那姑娘的兄长也不知犯了什么事,年纪轻轻就没了,也进不得祖坟,好在回鹤观的各位道长心慈,还肯把这背阴一面的山坡上划出一块地方来,收留他们这等犯了事的孤魂野鬼。
那老妇哭得狠了,不多时就咳嗽起来。那年轻姑娘慌忙停了正往墓碑前摆供果的手,去扶住她娘。
两人低声说了一阵子话,老妇咳嗽一直断断续续未停,那姑娘显得十分担心似的,再三再四劝说,终于劝服了那老妇,两个人相携站起,又往这片竹林子里走来。
谢琇往旁边一闪,就瞬间没入了竹林旁边的一丛灌木之中,所发出的声音,不过像是风吹过树梢引起的簌簌声。
因此那对母女一点也没有起疑,并且因着那年轻姑娘忧心母亲咳嗽之故,甚至都没有四下张望,两人穿过竹林,沿着小径匆匆走了。
谢琇目送二人去得远了,这才闪身回到竹林里,沿着小径走入那片墓地,径直走到那对母女祭拜的那座坟前。
黄表纸还在燃烧着。虽然那年轻姑娘已经十分小心,甚至在地上挖了个浅坑,将黄表纸放在坑中才烧化,但火苗腾得高了一些,眼看就要点燃坑边的一些草根。
谢琇叹了一口气,先向着那座墓碑作了一揖,道“得罪了,若不灭火,只怕这座山都要被烧光,兄台莫怪”,然后四下一张望,居然发现不远处有一座更大些的坟墓,修缮得还不错,墓前居然还摆着——不,实际上是在墓前的土地里半埋着——一个黄铜制的小香炉,于是立刻冲过去,用力一把抄起那香炉回到远处,口下脚上,朝着那浅坑中燃起的小火苗便是一盖。
那火苗只是一时窜得高了一些,论尺寸并不算大,竟然正好全部被那小香炉的开口容纳进去,倒扣住了。
谢琇又回到那座修缮得很是不错的墓前,发现那墓前居然还摆着几只瓷碟,碟子里的供果却已然腐烂皱缩了。
谢琇更是毫无心理负担,拿起瓷碟一手一个,将碟中供果往旁边一丢,走回去用瓷碟铲土,再翻起那只小香炉来看。
果然,底下的火苗已经差不多快要全部熄灭了。谢琇遂将碟中的泥土一股脑都倒在那浅坑里,彻底压熄了火苗。
及时将一场山林大火化为无形,谢琇拍拍手,拍掉手上的土,这才有时间去仔细观察那座墓碑。
碑上的刻字很简单,就是“吾儿陈大牛之墓”,底下连落款都没写。
谢琇:“……”
她绕着那座墓碑走了一圈,但那座墓碑上只留下这么几个字。
她暗忖,只看这几个字,完全不知道这位“陈大牛”是犯了什么事。
她正在思考,脚下就咚的一声,踢到了甚么硬物。
那硬物还会滚动,骨碌碌地滚到了一边去。
谢琇:“……!”
糟糕,忘了从旁边哪位仁兄墓前暂借来的灭火用具还未归还了。
她慌忙弯腰捡起那只香炉和两只瓷碟,拿在手中,仔细看了一看。
这一看,她可吓了一跳。
香炉底部竟然錾刻着字迹。
瓷碟底下也烧着“大虞永徽年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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