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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量”,是因为他推测,案子被大理寺打回刑部后,盛应弦一定会另起炉灶,重新再去调查,看看他有没有错过任何细节。
然而这桩案件,办到如此地步,已经够了。
已故的郑故峤郑大人,好歹是皇帝的奶兄,从前对皇帝忠心耿耿,替皇帝办过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重要事。虽然走得早,但在皇帝心里也不是全无地位。
他子息不旺,没有女儿,夫人亦没有生育,郑蟠楼是他的一个妾室生的。虽然他和他家老太君——也就是皇帝的乳母——在世时,郑家富贵荣宠,但人走茶凉,郑蟠楼被惯溺得有些歪了,没有多大本事,倒总想着能跟父亲做一样大的官。
永徽帝虽平庸,但他有一点好处,就是十分明白自己的平庸,并且任用有才之人为官作宰,好为大虞的延续出力。
因此,在他看来,给郑蟠楼荫个云川卫千户,已经足够了。他甚至还给当时的指挥使盛应弦下过口谕,说郑蟠楼志大才疏,万不可让他经办正经紧要之事,以免误事。
盛应弦对郑蟠楼此人的判断也是如此,于是谨遵永徽帝圣谕,一直压制着郑蟠楼,只给他派些不重要的活儿。
郑蟠楼早就积累了一肚子怨气,因此北陵人扮作客商找上门的时候,许了诸般好处,还口口声声夸赞他是“虎父无犬子”,许诺待得北陵大军南下攻破大虞,他少说也得是一个云川卫指挥使、多则过上几年便可接掌刑部;舌粲莲花,说得他很快就倒向北陵,暗中搜集了许多情报消息送将出去。
……却没想到,北陵要求宗室女和亲才肯释放承王归国,永徽帝却送了一个夜叉女过去,直接结果了雄才大略的纳乌第汗,掀起北陵内斗;南侵之事,数年间再难实现。
郑蟠楼之事,也正是北陵内乱之后才事发的。
晏行云说,当初查办此案时,盛应弦偏巧刚刚离开云川卫、高升至刑部担任左侍郎没有多久,实际上在刑部还根基不稳;但他疯了一般日夜投入进查案中去,硬生生把此事从右侍郎那里抢了过来。
右侍郎是个老油条,情知此案干系重大,不容易在皇上面前讨好,索性一松手把查案权限都奉送给了盛应弦。
盛应弦在刑部没有掣肘,查办起此案来全力投入,很快就把证据钉死,铁证如山之下,按律判了秋后处斩,案卷上报大理寺。
自然,永徽帝那里也得到了消息,但永徽帝只说了一句“还须大理寺复核,成法不可废”。
意思就是,必须走完流程,要谨慎方可。
但却没有想到,一桩铁案,如今却卡在了大理寺。
这其中又牵涉进了多少势力,晏行云那晚已经跟谢琇分析过了。如今又多添了云川卫这一家。
谢琇好奇:“之前查办时,云川卫没有参与吗?”
晏行云冷笑:“谁说没有参与?当时盛如惊刚刚离开云川卫,高升去了刑部,云川卫内部,还有得是他的拥趸,他若是查案不顺,来云川卫调用几个精干之人,谁会挡他?谁又能挡得了他?”
谢琇:“……至少,云川卫当时插了手,说不得此刻也有些当时的案卷相关文件存档?总比对此案一无所知,就不得不接手,来得好些?”
晏行云冷笑:“功劳都是他盛如惊的,与我何干?若是办不好,人家便会弹劾说,盛指挥使在时如何如何,如今换我当了指挥使,又如何如何……”
谢琇总觉得晏小侯此言,甚是阴阳怪气。
而且她也怀疑,晏小侯只是单纯地想扯一扯盛六郎的后腿,让盛六郎注意力分散、无暇在此案上多下功夫,好让他多有点空间发挥;以免他和盛六郎一对比,成绩过分惨烈……
毕竟,盛应弦经办的案子,无一冤屈好人,亦无一放过恶人,公平公正,明察是非,不可能会被翻过来。
她怀疑姜小公子也只不过是因为私仇而想在永徽帝面前,给盛六郎上点眼药罢了。
毕竟此案之罪犯,是永徽帝奶兄唯一的后人,身份敏感,多悬在那里一日,就如同多戳在永徽帝眼窝子里一日。让皇帝心里不适了,自然就有人要吃挂落。
谢琇心想,还得找个机会,试探一下看看姜小公子这个“酷吏”——依据谢太傅之言——有没有暗中倒向张皇后和仁王才是。
眼看张家定不会放过如此良机,一定会借机给晏小侯使绊子,姜小公子还敢将此案打回刑部,到底有什么目的?!
姜小公子当年曾是风骨不灭的幼竹,如今却变成摆弄党争的棋手,命运何其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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