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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腰束素”,唱“花开未老人年少”,唱“近日门前溪水涨,郎船几度偷相访。船小难开红斗帐,无计向,合欢影里空惆怅”。
在歌声里,他面前的她,渐渐幻化成了如今在重重包围之下,远去的一个背影。
那些人,那些事,那些过往,那么多的不得已……仿佛化成了关山迢迢,鸿沟重重,阻隔在他们之间,无法跨越,难以飞渡。
唯有当日那一曲回荡在遇仙湖上的渔家傲,仿若一语成谶。
“愿妾身为红菡萏,年年生在秋江上;重愿郎为花底浪,无隔障,随风逐雨长来往。”
第200章 【第三个世界西洲曲】98
还是熟悉的刑部大牢, 不过女犯的囚牢在另外一边。
或许是得了什么重要的命令吧,郑啸把她安顿在女牢的一间独立牢房里。
和上次去探望盛应弦时相比,这间女犯的独立牢房要更整洁,虽然床板上垫的还是稻草, 但稻草上又另外铺了厚厚的褥子, 除了晚上睡觉时翻身会带起簌簌的声响之外, 谢琇并不觉得有哪里不适。
这间牢房也不算是很潮湿阴冷,甚至还有一扇开在正常高度的、朝外的窗户。和盛应弦那间牢房只有一扇差点高至天花板的窗子相比,谢琇就益发觉得奇怪了。
……永徽帝是开什么善堂的吗,他对魔教的重要首领竟然是这么优待的吗?
谢琇知道虽然赵如漾很有可能走脱,但教主秦定鼎多半是已经入了他们设下的圈套, 也被捉拿归案了。
她还记得在原作里,秦定鼎好歹也奉献了一首不错的四言断头诗,于是闲来无事,竟然开始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也需要提前打个腹稿。
因为她算是钦命要犯, 所以这里禁止任何人探访,因此自从那日在密室里假意要攻击盛应弦、被带走之后, 他们就没有再见过面。
郑啸倒是隔一阵子会派人给她送些东西,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新年将至之故,办案的进程并不快, 也不常提审她。
而且, 每次审讯时,都仿佛十分顾及她的颜面似的, 总是会把她带到单独的房间内私下审问,也不会把她提去过堂, 更不要说拿那些刑罚伺候了。
谢琇倒是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举凡有关“天南教”, 她基本上都说,但一牵涉到“末帝秘藏”,她就装出一副“我只是一个对真相一无所知的、保管图卷的可怜工具人”的模样,演技发挥到极致,一段泪痕甚至还能分三次流下,嘴唇发颤地回忆自己对早逝的父亲印象是怎样的模糊,声音发抖地表示自己万万没有想到定亲另有内幕……
她并不担心盛侍郎会被连累,因为盛侍郎也根本不知道“长安绘卷”的奥秘之所在。永徽帝在盛侍郎那里能掏出的答案并不比她能给的更多,或许在永徽帝眼里看来,被她欺瞒的盛家父子说不定是一家子大冤种,被她这个前朝余孽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哩。
谢琇这么想着,忍不住慢慢地翘起了唇角。
盛侍郎的浅薄,终究掩护了他的贪婪。他既没能从“末帝秘藏”之中拿到一个铜板,也没能读懂“长安绘卷”中蕴藏的地点之谜。永徽帝这种平庸之辈,看到臣下是这样的大傻子,说不定还挺有点智商碾压的快意哪……
她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到牢房外的甬道上,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踢踢踏踏地奔过来。
来人甚至还没有打开她牢房的门锁,就已经大声喝道:“钦犯纪折梅!今日有贵人召见!你立即随我来!”
谢琇:……?
很快,她就被带到一个房间里。在那里,有好几名丫鬟围着她,把她按住洗刷了一遍之后,又梳妆打扮了一番,最后穿上一身华服——哦,以她目前“钦命要犯”的身份而言,太过华丽的裙衫——然后把她又带了出去。
她被用黑布蒙住双眼,一边一个丫鬟几乎是架住她,走了很长一段路,甚至还出门坐了一段马车,又下来换乘小轿,最后又是两个丫鬟一左一右地架住她走了一段路,跨过一道门槛,来到一个温暖的房间里。
她眼上蒙着的黑布尚未摘下,谢琇就猜测这里一定是个陈设华丽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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