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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他一时间竟然想不出一个字眼能够形容。
可是,这其中还有一点违和之处。
是什么呢?
他左思右想,大脑却一时间仿若被冻住了一般,怎么也想不出来。
然后,他听见那位“拜月使”傅垂玉叹了一口气。
这声息里仿佛蕴含着一些和刚才有点不一样的东西。但在盛应弦能够捕捉到那一丝的灵光之前,傅垂玉已经又开口了。
“已经够了,如漾。”
傅垂玉的声线忽而变了。
和刚刚的低哑粗嗄完全不同,他的声音现在听上去清琅悦耳,如山间跳跃的小溪。
“就此罢手吧。”傅垂玉一字一句地说道。
赵如漾仿佛不可置信似的,“哈”地短促笑了一声。
但傅垂玉突然改变声线的举动,无疑是隐晦的一个信号。赵如漾仿佛忽而想明白了一些什么,他箭步冲到一堵板壁——确切地说,在他那一头看上去,是一面书架——之前,右手蓦地向书架上的某处拍落!
那书架骤然发出一阵喀喀响声,向着一侧慢慢地滑开。而在书架之后——
板壁上出现了一个仅能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而在那洞口的入口处,一身绯袍的云川卫指挥使盛应弦正站在那里!
赵如漾:!!!
他瞠目结舌,不可置信地一瞬间睁大了双眼,又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望着屋中负手而立的“拜月使”傅垂玉。
而傅垂玉刚刚在与他说话时,因为仿佛看到他一意孤行、无法被说服而极度痛心,刚好背过身去;因此他此刻是背朝着盛应弦与赵如漾的。
赵如漾看着傅垂玉的背影,又转回头去盯着盛应弦——他看得出,盛六郎因为面前的暗门骤然被打开,一时间也惊讶不已——不知为何,他呆了片刻,忽而一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高亢而尖利,听上去颇为乖戾而刺耳。
“原来……是这样啊——”
他的尾音到最后已经急转直下,听上去竟然有几分似笑似哭。
盛应弦也因为刚刚面前的板壁上突然出现一个洞口,板壁向着一旁滑开,而被吓了一跳。
他不由得眯了眯眼。当他看清站在洞口那一边的人,竟然是长宜公主的那个新宠袁崇简的时候,心头翻滚而过的情绪有一丝复杂。
他刚刚就在想这位“逐日使”的声音仿佛有点熟悉,但之前“天南教”设下声东击西之计,假意袭击小师妹、结果真实的目的却是劫走小折梅的时候,他已经与这位“逐日使”交手过一次。他本以为这种隐约的熟悉感是来自于那次短暂的交锋,却没想到这是因为——
袁崇简,“逐日使”裴系舟,还有他刚刚得知的那个身份——前朝余孽赵如漾,全部都是同一个人!
他有丝愕然地盯着面前那位末代皇孙——赵如漾刚才说“末帝秘藏”本应属于他,而以他的年龄来判断,是末帝之孙的可能性最大——但他长年养成的战斗意识占了上风,身躯行动得比大脑还快,“唰”地一声,就抽出了宝剑,剑尖直指赵如漾!
但是,很奇怪地,赵如漾却没有立刻拔出剑来与他对峙。
他只是向后疾退了几步,目光紧紧地锁定面前的盛应弦,却微微向着傅垂玉的方向偏了一下头,口中喊道:
“怎么?你真的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放任盛六郎对我下手吗?!”
盛应弦:……?
以他对“逐日使”裴系舟那一天的短暂交手来判断,此人的武功也不弱,并不可能在他面前连抵抗的一合之力都没有。
可是现在……他这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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