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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要说最后两句“麒麟儿,登云霄”暗示得有多么其心可诛。
盛指挥使自不可能为了这么几句没头没尾的童谣就去穷究不舍。而且这童谣若说诋毁, 诋毁的也是他的名声,不牵涉到皇上, 更不牵涉到其他皇亲国戚、龙子凤孙,所以也无法公开禀到皇上面前, 请皇上的示下。
……想出这一毒辣招数之人,其心何等可怖。
朝中也有人敏锐地看到了风向,于是上折子弹劾云川卫指挥使盛应弦。
不过当然不能因为区区一首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童谣听上去言辞别有用心,就弹劾盛应弦有不臣之心。
于是那些弹章里一天一个罪名,今天说盛应弦办案不力,明天就说云川卫权力过大、无人制约,后天又老调重弹,说盗印的嫌疑犯陆饮冰在出手前最后私下接触的人就是盛应弦,他的嫌疑在未公开洗清前,应当被勒令在家幽居思过,不应再介入公事,云云。
其实如今朝中谁不知道盛应弦出狱戴罪立功,是出于永徽帝的特旨。那些弹章竟然连这个都不太顾忌了,很明显幕后黑手八成就是内有宠妃、外有兵权的杜家。
在这种几乎已经要走到图穷匕见的紧张时刻里,或许最悠闲的人,就是——
长宜公主,李琇映。
“眼看就要到永徽三十五年了……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她怡然地半倚靠在一张美人榻上,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自己刚染好的指甲。
当然,这只是一种催促对方抓紧行事的说法而已。北大营十万精兵还驻军于中京城外,预备参加皇帝亲至的“秋阅”呢。
永徽三十四年的中秋,亦是在一片近乎紧绷的肃杀之中潦草地度过的。
而她面前的人,闻言平静地应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再度求见殿下。”
长宜公主端详着手指的动作微微一顿,放下手抬起头来。
“……你倒真是胆大。”她的语气有点复杂。
面前的小娘子半个月前才刚被“天南教”的左护法“逐日使”裴系舟挟持了一次,幸而盛应弦及时赶到救下她;如今她颈间还缠绕着一圈圈的布条,很明显是在那天受的伤还未完全痊愈。
就这样,她也敢公然在外走动,还要在这种诡谲莫测的气氛之下约见公主?
长宜公主不信面前的这位聪明的小娘子一点都没有猜到,她那次被劫持,多多少少其中也有点公主的手笔。因为长宜公主那一回根本就是懒得掩饰首尾,所以手法也做得很粗糙,若是追根究底的话,大概是会被追查到的——
可是,纪折梅的脸上依然从容自若。长宜公主一点都看不出来,她究竟有没有猜到自己的那次遇险,公主也是幕后黑手之一。
长宜公主觉得自己其实和这位小娘子没甚冤仇,和盛指挥使也没甚冤仇。
没错,她是喜欢过盛应弦,但他拒不从命,又巧妙地利用了父皇的爱才之心,把长宜公主对他的垂青牢牢地钉死了。所以长宜公主对他是有点儿又爱又恨。
不过这点儿又爱又恨,也不至于就让长宜公主丧失理智到对他的未婚妻下手。
她对他的未婚妻下手,完全是因为盛应弦不肯被她拉拢,为她所用。
那么她就要确保,他不能为她所用,其他人也不能把他拉进自己的阵营。
她要给盛应弦与杜家之间人为制造一段仇恨。至于张家……他们本就已经衰落到让她不屑一顾了。
无权无势,无兵无将,张家又没有一个拿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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