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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的痕迹。

  “滚,我不用你管!”

  他发了狠似的,紧扣牢门,“我说了不用你管!”

  “你走啊!”

  手背的青筋虬结凸起,他的胳膊在抖,嘴唇也在抖,可是无论他怎么喊,宛遥都没有出声,只那样平静地与之对视。

  她眸子太清澈了,一汪泉水似的碧波荡漾,映着星光。

  到最后,项桓也木然地跌坐回原地,在摇晃的囚车里同少女无言的相对,他拳头已经握出了血却不自知,心口仿佛被一把极锋利的刀子划开,血流如注。

  马车行过平坦的大道,行过泥泞的山路,行过独木小桥。

  由北到南,从春入夏。

  沿途有无数飞鸟划过蔚蓝如海的天空,春花开了又谢,夏虫烦躁不安的咆哮。

  他看着宛遥跟在不远处,真的就这么沉默地跋山涉水,风餐露宿。足下的一双鞋子被磨得满是破口,一身风尘仆仆。

  正午她会坐在离这边十丈远的地方,低头吃自己带的干粮,夜晚则枕着包袱露天席地的睡觉。

  两个差役偶尔得闲了便去和她拉点家常,将路上买的特产分一些给她。

  然而自始至终宛遥也不曾开口与他说一句话。

  夏季的雨来势凶猛,又毫无征兆。差役将囚车赶到树荫下,两手遮着脑袋,上近处的长亭内避雨,宛遥撑开伞,背对他缄默地站于花枝旁。

  瓢泼大雨在茂盛的树叶间依旧连成线的砸在脸上,项桓每每眨眼,水就顺着睫毛一直滑进唇中,他睁不开双目,于是垂首半闭着。

  而就在暴雨倾泻之际,脚边忽然有一道阴影投下,项桓茫然地一抬眸,便触及到对方清秀的眉眼。

  宛遥站在囚车外,垫脚将青花油布伞在他头顶撑开。

  发丝上的雨水一缕接着一缕的顺流而下。

  项桓讷讷地注视着牢门外的人,长久没有眨眼,眸子无缘故的酸涩难当,他觉得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伴随铺天盖地的雨一起蒙住了视线。

  这是他此生唯一一次涌出的一种想要流泪的情绪。

  *

  由于盛夏多雨,山道泥泞难行,这一路走得甚慢,七月初也才抵达会州附近。

  离姚州还剩一个多月的脚程,但难办的是,项桓的病却越来越重了。

  他本就不怎么爱惜身体,入狱后更是自暴自弃,变本加厉地作死,外伤内伤多症并发,连日来连饮食也减少了许多,大部分时光只昏昏沉沉地睡着。

  流刑因路程遥远,地方荒凉,死在半途的犯人并不少,押送的官差不蹂/躏打骂已算是上辈子积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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