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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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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群青毫无睡意,听见了远处的动静。

随即禅房的门被哐哐地敲响。群青起身穿好衣裙,郑知意也醒了:“大晚上的,吵什么吵?”

门外传来金吾卫的应答:“回太子妃,吕妃娘娘提审细作,得知这仙游寺有两棵千年的古树,内有树洞,细作是在这树洞中放信……”

“说简短些。”郑知意打断。

“来路上唯有青娘子下了马车靠近过其中一棵,请青娘子去问两句话。”

“岂有此理?”郑知意正要骂人,那厢金吾卫却并不客气:“吕妃娘娘有令,还请太子妃通融。”

郑知意见群青已穿好鞋子,拉住了她:“我去叫太子?”

“天晚了。不必惊动殿下,若奴婢一个时辰内还没回来,太子妃再通知殿下。”群青说着,拉开了门。

群青一向有主意,郑知意只得作罢,嘱咐小宫女给她披一件斗篷。

群青前脚刚离开,后脚便有一个着斗篷的娘子带着寒气钻进禅房内。郑知意还以为是群青回来了,待得那娘子摘下斗篷,吓了一跳:“怎么是你?”

那娘子长相甜美,眼下有一颗妩媚的小痣,正是宝姝:“下官孟宝姝,深夜叨扰,实是有重要的事要禀报太子妃。”

此人之前在宝安公主那里仗势欺人,郑知意对她没有好印象,驱赶她:“何事半夜鬼鬼祟祟地来,不能白天说?你出去,等青娘子回来再听。”

宝姝长跪不起:“就是和青娘子有关,事关太子妃利益,您先听完我说的,再决定要不要叫她。”

-

深夜,寒风凛冽。

群青跟着金吾卫向山谷走,走至岔路,正要下坡,一行人被立在半道的竹素挡住去路。

竹素行一礼道:“长史说了,青娘子他来问,请吕妃娘娘通融。”

金吾卫面面相觑,但他们知道吕妃和燕王府交往密切,一定有所商量,交涉过后便走下山谷。竹素走了两步,侧过身:“青娘子在看什么,何不快点跟上来?”

群青望着山谷中聚集的灯火,又看向前方,只见羊肠小道延伸山上,漆黑的树影晃动。她道:“吕妃娘娘和其他人该是在山谷吧。”

吕妃只是后宫妃嫔,见识有限,她有把握对付。而陆华亭就不一样了。

竹素道:“长史说了,山谷是死路,上面是生路。”

这便是逼她上去了。

群青浑身沁出冷汗:“陆大人在上面吗?”

此处山影凄然,若想让一个人无声无息消失,他甚至可以不出面,如此也不必愧疚。

竹素有些佩服群青了,她一个娘子,戒心比他们做暗卫的还重:“问这个做什么?”

群青道:“只有见到陆大人,才有生路。”

紧接着,她便听到一道声音如冷玉般落下来:“要见某,还磨蹭什么?”

随即山上现出一道宽肩窄腰的影,他手中提灯,衣袂随微风飘动,陆华

亭垂眼望她,挑起唇角,玩味道:“娘子怕什么,怕某杀你啊?”

也是奇异,一见到他,群青提起的心落回腹中。

陆华亭并不像她方才臆测中那般冷酷无情。

这点微妙的偏差,就像他在马上那一抱,如温水滴落潭中,漾开一圈涟漪。

只是群青无法在紧张时感受涟漪。

约见,便是有话说。只要能说话,就能谈判。

群青走近了,陆华亭含笑的黑眸微凝。她的唇色苍白,额上已生细汗,是真的害怕。

不知怎的,她的提防害怕,没有使陆华亭开怀,反令他如鲠在喉,他平静道:“娘子进来烤烤火吧。”

因为阴冷,山洞内生了一堆火焰。陆华亭撩摆坐下,漫不经心地拿树枝捅火。群青踌躇片刻,开口:“当年,增珈法师的事……是他先动手的吧?”

群青望见陆华亭的手顿了顿,指骨在火光映照下,漂亮得惊人:“这很重要吗?”

“你要是平白无故杀戮高僧,确实是大逆不道。但长史似乎很忌讳此事,穷凶极恶的人,不觉得自己有错,只有后悔的人、矛盾的人,才会耿耿于怀,生出逆鳞。”

群青道,“若是他先动手,你只是保自己的命,既是微末时保命之举,多少无奈,我不会拿此事威胁你。”

“你以为你很了解某?”陆华亭抬眸看她,某中似乎有熊熊大火燃过,留下焦黑的余烬:“娘子装着心软,实际上从不手软。”

群青道:“我有原则。说了不会,便是不会。”

“你觉得某请你来,是为增珈法师的事?”

那不然呢?

陆华亭笑道:“某害怕漆黑狭窄之处,请娘子作个伴。”

群青只觉被火烤得有些生汗。

“我的话已对长史说完。出门时嘱咐了太子,若一个时辰不回去,他便要找来了。”群青说着,拢起衣裙起身。

谁知陆华亭紧跟着起身,他用折扇抵住群青的脖颈,直将她抵在冰凉的岩壁上。群青被抵着咽喉,在铺天而来的压迫感下缓了片刻,镇静下来。

“娘子现在不对某过敏了?”陆华亭的视线如刀锋,在她白皙的脸上游移。

她镇静的神情让他心中不平,手上加重些力道,多日来她都在退避,让人好像宛如以手掬水,抓捏不住。此时终于摁在掌下,他才得以喘息。

群青的长睫颤了颤,试图唤起他的恐惧:“我也习得几分医术。长史怕黑暗狭窄之处,多半是心症,可是以前曾经被关在类似的地方……”

陆华亭却一动不动,只望着扇柄下,她领上那枚暗扣。

他忽然伸手,将那枚暗扣拽扯下来。

颈上一凉,群青整个身子僵住,偏他手上用了力气,动脉被扇压紧,一时头脑充血。

这枚殷红的暗扣落在掌心,陆华亭望着掌心,觉得这数日涨潮般翻涌的情绪,竟然奇异地慢慢回落。

随即他五指收拢,要将扣子捏碎,群青

忙道:“别捏!”

“为何?”陆华亭眉间一顿,凝视着她,逼问道,“因为里面有毒?捏碎了可以杀人?”

群青眼神微惊,陆华亭的折扇向上滑动,猛地抬起她下颌,衔恨地望着她泛红的面颊:“群司籍,你我之间,杀仇未报。你想轻松脱身,恐怕是不能了。”

这久违的称呼传入耳中,如五雷轰顶,群青的眸光一动。

陆华亭知道她也重生了,记挂着着杀身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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