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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忽而哽咽一下。

你呆住了。

不知所措地望向观众席,唯一的观众里苏特似乎没发现你的异样,他表情还是那么淡定,你也装作不在意,换一首。

“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

唱不下去。

“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

不行。

你背过身,面向云端下沉的温柔的太阳。

“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

“我愿顺流而下……”

哽咽到不行。

……为什么会这样。

邓丽君的歌怎么都这么哀怨呐。

你以前都没发现。

不想被人发现这么莫名其妙的表现,连你自己都不明白。莫名其妙。

你抽泣着,握紧拳,任凭泪流经满面。

里苏特过来,把甜筒还你。

你胡乱抹起脸。

『行了,别乱擦。』里苏特略有不耐地啧下嘴,『说你多少遍,你记不住。』

他挪开你的手,果然,缝合线差点崩断。

『怎么还能唱几首歌把自己唱哭,真够稀奇。』里苏特低头检查你的伤口,嘴里不忘戳你,『你被男人甩了?』

“……”

你真感到胸口被戳一箭。

里苏特看你反应,『猜对了?』

他到底还问个什么啊。

『我才、不会……』你咬紧牙,却仍在哽咽,『为任何人哭泣……』

哭多了一大堆坏处,伤眼伤胃伤肝伤心伤脑伤呼吸道,没人配让你损害自己的健康。

能不能别再哭了。

你开始不耐烦。

你问自己,哭有用吗?

一个感性的哭泣着的自己说有用,一个理性的冷漠的自己说没用。

最后,眼泪流了一路。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泪流个不停,不愿意想,也不敢承认。

吃完冰激凌,大脑昏昏沉沉,又睡了一觉。

被医生处理过后,手上的伤恢复得飞快。里苏特这几天没有工作,只有上午出门,两个小时左右就会回来。

一般这个时候你还没起床。

『我从来没见过能睡到12:00AM的人。』

里苏特站你床边,漆黑又猩红的眼睛里就差写上“你是考拉吗”。

『考拉经常睡觉是因为它们吃的东西能量过少,不足以支持它们运动。』你做起科普,『我也差不多。』

毕竟夜里要忍痛,手痛与腿痛。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的是考拉?』

嗯……?

你比奇怪的里苏特更费解。

『感觉到的……?』你不确定,『感知实质化?』

他沉默一阵,而后问你有什么感觉。

你:?????

什么什么感觉。你都懵了,他怎么没头没脑的。

他又说没什么。

没话说,里苏特与你对视,而你眼睛睁睁闭闭,要睡了。他大概是看不惯你一直睡,又开始讲话。

『你知道我说你像考拉是什么意思吗?』

你努力撑撑眼。

『你在夸我脑袋光滑。』

“……”

里苏特笑了。

他显然是被你逗笑的,究竟是笑你聪明,还是笑你蠢。

『你觉得我很蠢?』

『不,你很聪明。』

他是认真的还是在敷衍你?

里苏特坐下来,坐到床边,离你很近。他的身子贴到你夹被子的腿,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摸着你被他弄伤的手,把它放在手心。你不觉得他会愧疚,黑手党不都心狠手辣。

不过他这样按摩似的抚摸的确让伤痛轻了些,你眼睛眯起来,要睡了。

『你觉得你说的那些话可信吗?』

迷迷糊糊,听见他发问。

你认为正常人都不会信吧,世界末日、拯救世界什么的,文艺创作都鄙其老土。

换你你也不信。

再说了,世界末日关你毛事,你本身就没超能力,要死也是大家一起死,反正人活到最后都会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活的时候好好活就行了,死了就死了,别留遗憾。

你一直这么觉得。

老天叫人死,人不得不死。

想活,也得死。

“你不曾遗憾吗?”

梦里,天上挂的那轮太阳睁开他绿油油的眼睛,金色的睫毛向大地细洒属于他的光辉。他缓缓开口,如同婴儿一般粉嫩娇俏的嘴唇。

“当真一点也不觉得后悔吗?”

闭嘴。

你昂扬挺立,用一直以来他带给你的锋利的不适,同样回敬他,“谁准你进来的。”

乔鲁诺不说话。

他只安安静静地看着你,用他仅仅看着就能撕开你作为保护层的盔甲的眼眸。

“从我的世界里出去!”

你对他喊,他转而变得哀伤。

阴霾的哀伤让明亮的天空密布一团一团的乌云,挂于天上的脸变为了布加拉提,他动情地凝望跪在青青草地的你,天下起了雨。

你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仅仅和这样的他对视,都用尽了力气。

“你去哪了?”布加拉提问你。

不知道……

“我去哪也找不到你……”布加拉提那张即使哀伤也美丽动人的脸慢慢下降,与你的脸愈来愈近,“我哪里做错了吗?”

啊啊啊啊啊!!!

“对不起!!!对不起!!!”

你捂起耳朵、挡起脸。

“我不是!!!我不认识你!!!”

就算如此,就算你极力否认,布加拉提也还是拥抱了你。

“!!!!!”

你含泪惊醒,心脏遭受爆炸一般地狂跳。

饿了。

生理需求立刻将午间梦的后遗症驱逐,你下床洗漱,去厨房。里苏特在厨房里做午餐。

刚刚只睡了不到五分钟,而睡的那一觉比没睡还累。

里大厨师没有需要你帮忙的,你去沙发那瘫,伤口与腿还隐隐作痛,太阳穴也在突突。

勉强吃下去饭,明明饿了,可吃下去,却跑去卫生间吐。浑身都在抖,可能是因忍痛而产生的肌肉紧张,也可能是疼痛造成的痉挛。

里苏特摸摸你的额头,说你的体温怎么越来越凉了。

你不知道。

之前只感觉到了痛,被他这么一说,你又觉得凉。

凉逐渐转变为了冷,夜里你被冻得睡不着觉,绝不寒冷的近八月,居然像刚穿越来的时刻,于一月的夜晚穿小吊带。

不得已,你跑去里苏特的被窝里取暖,被子也不够,拿他的身体偷取温度。

你完全不知道现实里发生了什么,只一个劲地贴近那片温暖。但是有时又找不到,被关在一扇门外,于是你转去找别的,裹进还残存余温的料子里。

热源回来了,你又去贴他。

他说什么你也听不懂,偶尔能意识到对方是里苏特,但对方具体是谁,对如此状态下的你已经不再重要。

水声。

稀稀哗哗的,你以为是下雨天。外界的光亮终于摄入你的眼眸,在你眼前的,不是外面的天地,而是浴室里耀眼的灯光。

白色的头发。

湿而垂的短发在光束中白得晶莹,雨丝一般,就如那个人在雨中湿漉漉凝结珠的发丝。

他拥有一双彩色的眼睛,在任何光下闪烁淡粉调的金光,像是从玛丽苏故事中扣出来的,安进了他薄而实的眼眶。

面前之人侧过来脸。

黑暗的巩膜将你拉回了现实,是里苏特。

他赤裸着,莲蓬孔落下的水冲刷他的全身。你注意到他的身体,和平日显露出来的一部分同样结实、肌肉分明。

你意识到什么。

自己还未愈合的那只手被绑在一边的铁架,而自己也赤身裸体。

“……?”

暂未多想,里苏特的视线突然转过来,你愣愣的,他两手夹你的脸颊,拍了拍你的脸。

你眨了下眼,想远离他,但是身体动不了。

对外界的感知仍然模糊,似乎还未正式与这具初号机重连,思绪也很难启动。

里苏特往你头顶倒了几下洗发露,而后,像洗毛绒玩具那样搓你的头。

“……”

下意识眯起眼。他停止动作,仔细观察起疑似呆呆又疑似清醒的你,继续搓搓揉揉。

在你没有自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似乎是他一直关照你这个SAN值低下的病患。

大好人呐,他居然没把拖后腿碍事的你当垃圾丢出去,明明没义务也没责任,却照顾一条连拿来吃的作用都没有的废鱼。

冲完头发,他又往自己的手上挤另一瓶。

在你不明所以的呆滞中,那双手圈上你的脖颈,而后慢慢向下。

“……!”

胸部……被……

“……”

只些微受到惊吓,因感知的模糊,你很快就恢复平静。

自己洗澡时也会揉胸,为了让沐浴露涂抹均匀。但那是自己的手,触感终归与别人的手不一样。

胸部两侧密集着敏感的神经细胞,小群体们一旦被接触,就会在皮肤底下调皮地喧闹,以彰显它们的存在感。

又痒,又奇怪。

你听见自己加快的心跳,以及逐渐沉重的呼吸。在狭窄却空旷的浴室里尤为明显,因为他把水停了。

胸部像两团肉色的面团,或者史莱姆,难怪你说史莱姆的时候布加拉提会瞄你的胸,你现在也觉着像……

“……”

动不了,只能感受胸部带来的感觉。你有点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喜欢按摩,虽然奇怪,但确实舒服。

脑袋变得怪怪的……

他的手再度向下,映入你视野里的,是自己显然已经发胀的乳头。

这种画面你只在工口动画与本子里见过,有时你是会讲些黄色故事刻意逗人玩,但当真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是……另一回事……

你忍耐着。

沐浴露打圈圈到腰与肚子上,摸到哪,哪里痒。

等他摸到下面,揉一阵,你终于夺回一些自己身体的主权,握住他的小臂。

他把他的手抽回去。

视觉恍惚而迷离,意识也在发散,洁白的方块空间里飘满了闪烁十字光的彩虹泡泡,那似是幻觉,又似是你自己。

里苏特垂下眼睑,他低头摩挲自己的手指,注目几分,随后,向你展示。

他的指头上是从你身体里流出的液体。

『做吗?』

他知道你醒了。

你终于能把看过的肉文与工口动漫同现实连接起来,心脏咚咚响,你紧张地盯着他,下意识对此害怕,但是,身体的感觉却……

他非常有耐心地等你回答。

里苏特就安静地等着,手不放下,眼也不移开,不开口退让。你从他的沉默中终于体会到如刀锋一般的进攻性,此时才迟迟感受到,他的锋利比乔鲁诺隐藏得更深。

被刀割到了一样,心被割比肉体痛多了。你后退,再后退,可左手被绑着,你再退不了。只能浑身发抖,流泪喘着气。

他放下手,你以为他放弃了,他却抓向你的手臂,拉你入水中。

『别乱动。』

里苏特警告你,而后冲洗起你的身体。

只是洗澡没问题。你安安静静等冲完,他解开你左手的绳子,把浴巾丢给你。

里苏特自顾自地穿好衣服,也不管你,自己出了浴室,就消失踪迹。

他可能是生气了,因为你拒绝他吗?还是他早就烦了,你现在醒来,他就可以摆脱你。

你想了几秒,就抛去脑后。毕竟他只要愿意与你合作,其余怎样都无所谓,都不影响你要达成的目的。

刷完牙,回房间睡,可还没躺几分钟,湿漉漉的冰凉与恐惧又一次攀布全身。

蠕虫一拥而至,你又跑去找唯一的活人里苏特。

被你这条八爪鱼一而再再而三地钻被窝、缠身子、吸人气,隐忍多时的里苏特终于忍无可忍,他翻过身,把你从他身上揪起。

『做不做?』里苏特压到不能再低的嗓音飘出他现在只想干死你,『不做就给我出去。』

如果想要留下,要么做,要么死。

不做只贴就是在折磨他。

而你不想被虫子吃掉。

『做!做!』

你掉着泪,现在只是想不被虫子吃掉。

脑袋什么也无法想象,你被他按在床上,你浑身发抖,大口喘气。

里苏特问你是不是没有经验,你喘到大脑发麻,断断续续地说,只有刚来这里的时候被强奸。

他突然安静,隔了几秒,问你,你男人呢?

你说自己每回都会吓晕,没几个星期就分了。

里苏特:……

『此人没有恒心。』最会隐忍的暗杀队队长里苏特如此评价。

你抖得要命,里苏特卸了些力气,安抚你的前胸给你顺气。

『胆子这么小,别还没开始被我吓晕了。』

他帮助你调整呼吸,你眼泪哗哗,叫他温柔点。

『我这样还不够温柔?』

『不知道……』

你的正常思维在恐惧Debuff当中全然宕机。

他似乎明白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不再发问,把你的身子往床中央挪一挪,垂下脸。

里苏特的嘴唇比布加拉提与米斯达的都要薄一点。

你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会响出这句话。

甚至无法理解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下唇被陌生的人吮吸,接着衔起上唇,上下交替。

他当然是陌生的,你刚认识里苏特没多久,不清楚他是怎样的人,不知他的心。连成为他身体挂件的前些日子,你也毫无认知可言。

生物会被肉体的感官操控吗?

他咬着你的唇,伸手去掰开你夹紧的双腿。你更加急促地喘息,闭下眼,再睁开。冷汗与泪水流浸了枕套,眼前昏成黄蓝色的光环,光环底下摇着几缕头发,银色的边缘同样分裂成了黄与蓝。

天要塌下来了。

眼在旋转,头脑在旋转,天与地倒转。柔软的泥地被插入木标,往里,再往里,大地震荡,天悬银河,星星与水全都流进了一路,混在一起搅拌,鱼儿在星君于银河的搅拌下,翻滚,再翻滚。

被子被你们两个挤下了地,里苏特只顾着抓你,而你只顾着逃。他比你看过的本没经验多了,依照本子里的套路,他应该先把你绑起来。

最后你滚累了,他把你压进怀里,掐你的脸接吻。舌头被吮得发麻,哪里还能感觉到冰凉,你热得要命。

亲了好一阵,亲得你要晕去,他总算松开口,你嘴巴闭不合,瘫着喘气。

里苏特撑起身打量你,说你像一样东西。

软软的,圆圆的。

他把你这只团子搓圆揉扁。

下面被他的手打开,湿漉漉的黏了他一手,你红着脸,目光越过自身软棉的山峰,望向他的,脑袋里却想的是布加拉提。

形状是一样的吗?拼尽全力不胡思乱想,你才没有联想到其余几个未成年的。

没有你回忆里的那么吓人,但你还是发抖;尽管身体已经很想要被抚摸,心里还是难以接受。

他的身体摩擦着那个位置,你从来不知道身下居然有如此敏感的地方,你又一次想逃,双腿却被他架到肩上,他的双臂圈住你的大腿。

“哦……唔……”

又撞到了里面的,外面的与里面都在顶撞与摩擦,身体进入异物的感觉完全被冲进大脑的刺激感吞没,渐渐地,意识再度跌去迷蒙的泥浆。

身体一遍又一遍地,在陌生被带动的感官中颤抖、紧缩、喷发,你终于回到从前被忽视的日子,没人在意你心里是怎么想,没人在意你愿不愿意,只要别人命令你怎么做,你去做就好了。

真正的成为一件物品,被观赏,被使用。

平静地。

什么也不需要存在。

不需要快乐,也不存在悲伤。

于温热的浪潮中沉睡,你于细风吹拂的草坪中睁眼,自己站在熟悉的大楼底下,纳兰迦沐浴在温暖的橙光之中,对你挥手。

“喂——你还会回来吗——”

不知他是在笑还是哭着,他的脸在你的心目中是那么的模糊。你只知道他有一头活力的、迎风飘荡的黑色短发,以及圆溜溜、仿佛刚从葡萄藤摘下来的紫色眼珠。

“不要走——”

他模糊地挥舞着手——

“不要走——”

“不要走。”

米斯达的声音出现在你身后,他抱住你,反复道:“不要走。”

一只浑身洁白蓝色眼珠的兔子从脚边蹦过,你挣开米斯达的身躯,朝兔子追去。

你跑进郁郁葱葱的丛林,遇到一盘黑色的湿米饭,它蹦蹦跳跳,你疯狂地追逐它,掉进一棵被挖了洞的树。

一路往下掉,最后,你在玻璃一般的湖面摔碎。

醒来之际,全身上下都酸软无力。

精神却平静非常。

你晃晃悠悠去洗漱,洗了澡,在浴室里你快晕了,晕晕乎乎出去,看到客厅桌上里苏特给你留的餐。

填饱肚子,你将散架的身体放在沙发上,继续瘫。

迷迷糊糊睡着,等醒来,肚子上被盖小毯子,里苏特坐在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在看报纸。

『以后就没有报纸了。』你说。

里苏特抬头,你哑着嗓子给他讲未来纸质与电视的没落、互联网自媒体的兴起,他去给你倒一杯水。

接着,你给他分享电子设备,体验一下高清动画片,虽然都是色情片。

又给他看各种小游戏,讲以后的电子娱乐。

里苏特沉默地听,最终评价:玩物丧志。

你∶……

『说话怎么跟我爸一样。』你吐槽,『你才十八岁,能不能有点十八岁的样子。』

『那么你有二十九岁的样子吗。』他回敬你。

你∶……

『在我老家西西里,二十九岁的姑娘已经可以当两个孩子的母亲了,结果你还是一个没有性经验的小女孩。』

『有没有性经验和是不是小女孩没有直接关系。』

你不认同他说的话。

『哦,那你觉得你自己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吗?』

里苏特反问。

你毕加思索。

『这要看如何定义“成熟”与“女人”。』

里苏特无语地笑。

他摇摇头,不再与你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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