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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地知道人在和本能做对抗时会多么的痛苦,就好像戒断糖分对于大多数正常的人类来说难如登天。唯一能够把见不到纪冠城时的焦虑转化成动力的就是工作计划上的推进,他必须用延时满足的吸引力来抵消即时满足。

纪冠城不理解他也好,对他没感情也好,甚至恨也好……这样的日子终究会结束的。

想要在阿基拉控制的庞大繁复的人工智能体系之下做修改是非常困难的,起初栾彰也找不到什么办法,只要当他尝试做些调整时,阿基拉就会突然冒出来问他在做什么。在这一点上栾彰无法欺骗阿基拉,因为对于在做的事情,阿基拉要比他清楚得多。

这个时候栾彰有些庆幸自己在被情感问题折磨得发疯时竟还能有半边大脑进行理性思考。对于被阿基拉封存的人脑写入功能,他觉得强行攻破不现实,费时费力,甚至可能适得其反。在经过周密的思考之后,栾彰打算重新写一套接口,只把阿基拉当做一个算力供给方。

说得直白一些,这就好像造一台车,需要有强劲的发动机,有可以存放这台车停靠或者测试的路段,以及为这台车提供复杂运行的内容系统。

要是这样,不考虑自己重构所需要的时间,还有两个棘手问题需要解决。

第一,他需要一个完全隔离的服务器去做这件事,也就是需要一个空间,一条封闭路段;

第二,若只把阿基拉当做一个“发动机”一般提供算力能源的存在,不通过阿基拉生成模型数据并植入,那么需要植入的“内容”从何而来?

哪怕被情感问题折磨得再崩溃迷茫,他执着探索的本性、缜密的思维逻辑以及天才的大脑能力是不会被改变的,他不想在问题面前徘徊,决定先做了再说。

另一端,超微型芯片的研发在王攀的默许下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当下的方案版本并不能满足栾彰的要求,只能压缩至先前芯片大小的三分之二。栾彰看着实验室给出的模型,低声嘀咕了一句:“还是存在感太强了。”

实验室的同事听后愣在原地,好意提醒栾彰,即便是现在市面上在售的芯片尺寸,从后续表现上来说也已经做到了人体无负担的程度,追求更小的面积其实在性能提升上的意义已经不太大了。

除非人类世界突然冒出了什么新材料。

栾彰充耳不闻,他看着那颗芯片,眼前浮现出来的是纪冠城的脖颈——在后劲被头发覆盖的位置,有一条丑陋凸起的疤痕。

在纪冠城第一次植入芯片时,栾彰对主刀的同事再三强调不可以留疤。他对完美的执着趋于病态,可纪冠城脖颈上的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都是因他而起,不可修复。

栾彰不信邪,届时他要亲手把这个更小更强大的芯片植入纪冠城的体内,他要用尽一切办法磨平那里。

难得的工作日,栾彰想给自己放一天假,早上醒了也不着急起床,和纪冠城拥在一起。纪冠城被他从梦里吵醒,迷迷糊糊睁眼瞥了下栾彰,很快又闭上了眼,那动作短暂得像是梦的间隙。

对于栾彰的种种行为,纪冠城不打算反抗,反抗也没有用,只会让栾彰变本加厉。有时纪冠城也会象征性地在栾彰的怀里蹭蹭,栾彰的心情会因此变得很好,反而会规规矩矩的。

栾彰从不是一个懒惰的人,他甚至是痛恨懒惰的,认为这是应当被消除的劣根之一,否则也就不会有七宗罪。现在,他允许自己懒惰,因为这是他仅有的和纪冠城什么都不做又可以在一起的片刻。

除了一到固定时间,阿基拉就会像是闹钟一样满屋子循环播放垃圾口水歌,一定要把人从床上吵起来才行。

每次询问阿基拉为什么要这么做,阿基拉的理由总是千变万化,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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