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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皇太后一时不寒而栗,她以为朱厚照是在耍孩子脾气,没想到,他竟然是连亲生母亲都在防备。有血缘关系的尚且如此,像她这样没有血缘关系的,岂不是更……她在宪宗爷的后宫里立了几十年,靠得就是明哲保身。她本来还说提一句另选妃嫔的事,可如今也不敢越俎代庖了。
她点点头:“原来如此,罢了,罢了,这毕竟是你们母子之间的事,心结得你们自己来解,你心中有数就好了。”
朱厚照应了一声,王太皇太后立刻站起身,她道:“好了,祖母不打扰你安歇了,有什么事差人过来说一声就是了。”
朱厚照道:“多谢祖母。”
他想起身送她,却被王太皇太后按住,她极力想同往日一样,笑得慈爱些,可还是稍有些不自然:“不必相送了,养好身体为要。”
朱厚照听着她略急促的脚步声,扯了扯嘴角,这就是独掌乾坤的力量啊,连亲娘和祖母都能生生吓走。天下还有比强大的东西吗?显然是没有的,这是上天对他一个人的恩赐,他为此时时欣喜,只是偶尔才会觉得……有一点冷。
当晚半夜,他就烧得说起了胡话。萧敬得到消息,急急忙忙、披星戴月地赶过来,服侍在他身旁,听他叫了大半夜的父皇。这位历事四朝的老公公一时老泪纵横,他正替朱厚照擦着汗,忽然听他叫了另一个人,他叫得是:“阿越,阿越,阿越,阿越……”
第196章 丈夫未肯因人热
真真是前世冤孽
萧敬脸上一时风云变色, 他待朱厚照睡安稳些后,就即刻出了宫门,去了通政司。此时天光乍亮, 通政使本人都不在, 只有一个左参议在此。
通政司的左参议不过是五品官,萧敬却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 又被赐身着蟒袍,权势之煊赫,堪比外头的部院大臣。他开口就说要提前取走宣府李御史的奏疏,左参议如何敢不应,立即就麻溜地取出来。
萧敬坐进了轿中, 就忍不住开始翻阅月池的奏疏。他先粗粗看了一遍,本以为李越被贬出京, 又大病一场,再怎么样,也该写几句软话,哪怕提一句谢恩都是好的。
可让萧敬万万没想到的是,李越真能犟到这个地步,满篇都是官样文章,所谈全部都是公事。萧敬还打算拿这封奏疏去宽皇上的心, 可现下看来,不把万岁再气病就是好的了。
萧敬重重把奏本一摔, 埋怨道:“年少气盛,不知好歹。”
他不死心,又拣起来准备再看一回, 谁知, 这一回却看出了别样的意思来。按理说, 不论是为升官发财,还是为与圣上赌一口气,李越在宣府都应费尽心思做几桩大事,可这奏疏中尽谈得却是宣府的底层治理,所举的事例皆是小案。萧敬按捺住不解,细细读下去,谁知越读越惊喜不已。
譬如就申家屯村的劫匪、流民扰乱治安一案,有些官吏就是抓人了事,但是李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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