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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时晚矣,他们母子无能为力。
此后家里氛围越来越差,谎言被揭穿的继父和被糊弄了母亲开始频频吵架。房子不大,隔音效果有限,他们吵架的每一个字都落入成逐睿的耳朵里,反复撕扯一般,令他痛苦。他逐渐有了幻听,上课时耳边嗡嗡声不停,注意力缺失,成绩在无声无息间持续下滑。
他自暴自弃,索性放弃了认真学习,放学后跑去同学家打游戏,玩个痛快后才回家。继父忙于和母亲的矛盾,不再管他,他再晚回来也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目光如针。
似乎是为了报复他们母子,继父克扣了他们的生活费,开始对钱表现得斤斤计较,他的零花钱更是少的可怜。于是,他除了跑去同学家打游戏,没有其他的娱乐活动。
可怕的是母亲对他也冷淡起来,她的心思都放在如何调整和丈夫的关系上,忽略了他的心理变化,包括他那一系列的古怪行径:他将旺盛的精力消耗在游戏上,打完游戏即刻感觉空虚,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双手拍打自己脑袋或是隔着枕头撞墙;他开始在学校找一些人的碴,渴望和人争论是非曲直;他在安静的自修课上莫名其妙地大吼一声,让周围同学心惊胆颤,他便有些小得意;他拿烟头对自己手臂自虐的次数越来越多,克制不了;他多次想到死亡,悲观消极,觉得自己的人生被卡住了,进退两难。
加上疏于锻炼,成逐睿的身体越来越差,时常感冒,跑去医院的次数多了。因为他血管极细,只有经验丰富的护士来扎针才会顺利,他很快认识了人好心善的沈护士,他称她沈阿姨。沈阿姨看出他心理压抑,及时向他母亲反应了这个问题,可惜他母亲并没有上心。
好在成逐睿自己提出想去看心理医生,因为他感觉整个脑子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很多事想不明白。沈阿姨向他推荐了应书澄的诊所,他很快一个人去了,没有找家人商量。
第一次见面,成逐睿就向应书澄提出请求:“我可以先欠你钱吗?我现在手头没钱,但我确实病了。”
他本以为被拒绝的概率很大,谁知没有,这位医生竟然是一个性情中人,直接让他说下去,完全没有提钱的事。于是,他开始尝试说出心里害怕的一些事。
“我爸爸是一个悲观的人,我有他的基因,我也是一个悲观的人。我妈妈是一个懦弱的人,我有她的基因,我也是一个懦弱的人,尤其擅长逃避。医生,你说这是不是我的宿命?我永远会是这样一个人?”
“按科学说,人的性格不完全受困于基因,还有环境和教育等外界因素。”应书澄解答他,“我个人坚持性格是可以改变或者训练的。”
“可我的性格已经越来越坏了,我清楚这很难改变。”他很苦恼,“如今我只想逃脱现在的家庭,一个人去外面生活,但我的学习成绩越来越差,估计考不上大学。医生,你觉得除了上大学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摆脱他们吗?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件事。”
应书澄反问:“你为什么不想办法提高自己的成绩?”
“我根本读不进书,耳边一直有他们的声音,吵得我不行。”他说着想起什么,急促跳过了这个话题,又问,“医生,我最近常常梦见爸爸,他对我面无表情,那是什么意思?他也对我失望了?”
“你梦见他是因为你想念他。他对你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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