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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老师一直没回来,珊珊陪师母去了医院,我则在家里收拾东西。
坐在客厅里,我犹豫了很久要不要给李译打电话。
在我的记忆中,老师一向对李译纵容,两个人也常常有说有笑。三十几岁的李译,更在对我生出猜忌后,毫不犹豫地将一切告诉了老师。
或许老师只是一时难以接受,又或许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他带着情绪,需要自己慢慢消化。这都不意味着我会和老师彻底决裂,更不是说老师从此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我对他有怀疑,但那些都暂时只是怀疑,没有落实。
所以,我没必要在心里预设李译会站在哪边。
可是拨通电话的一瞬间,我沉默了,在心中无法抑制地问自己:
你要告诉李译多少,说到什么程度,是不是要把他拉进来,需不需要他陪我经历这一切。
怀疑自己曾经拥有的,这注定是一条愈追溯愈觉得世界四分五裂的路。
电话那边,李译等待了几秒便开始追问:“师兄?师兄?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听到他出声的一瞬间,我忽然想起监控里他找上门的情景,那是将近十年后,他被全世界告知我已经死掉后,仍然坚持不懈寻找的样子。
李译站在我这边。
我深呼吸一口,出声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自己在发抖,嗓子也因为刚才屏住呼吸太久,有些沉哑。
我说:“师母生病了,你可能得来医院一趟。”
李译一下子严肃了起来,简单问过情况,说自己会马上赶到医院,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他一直都站在我身边。
但有些路,我打算自己一个人走。
我拿起电视柜上的相片,里面是老师和师母年轻时的合照。
那时他们才三十多岁,老师穿一件蓝色的衬衫,扣子很别致,是暗暗的酒红色。师母则穿了一件裁剪宽松的半绣旗袍,米白色,点缀着梅红的碎花。两个人靠在一起,对着镜头浅浅微笑。
他们是相爱过的。
可有些时候,我还是会想,爱情究竟是什么东西?
它会忽然消失吗?
我将相框放好,摆正,然后又看了一眼。
拿着提包,我将师母家里的灯逐个熄灭,将门锁好,就慢慢走下了阶梯。
刚要走入必经的小巷,口袋里的手机就嗡嗡作响起来,我将提包往肩上提了提,看清来电提醒,犹豫了几秒,接通了电话。
“乜嘢事?”我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电话那头的张明生答非所问:“于sir,今天不开心吗?”
他总是这样,忽然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打断原有的一起,将我拖进只有我和他的空间,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空间上。
“走太久路,腿都要断了,你猜我开不开心?”
我还记得他驱车从我身边开过那几秒钟,连尾气都看起来潇洒得意。
“我本来是想载你的,可是你讲不要我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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