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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阿满时有些惊讶，抬手，有些小心翼翼地摸阿满的脑袋，问：“你怎么在这里？”

姜满仰起头，眨眼，乖巧道：“我在房间里待着无聊，跑出来透透气。”

他嘘一声，四处张望：“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哥哥。”

谭桢蹲下身子，好奇道：“你哥哥是谁啊？”

姜满疑惑：“客人，你难道不是我哥哥的同学吗？”

谭桢明白了，原来这个阿满小朋友是孟逢青的弟弟。

他皱皱眉，看小说那会儿他没有怎么留意过主角的家庭背景，只大概知道家境优渥，吃穿不愁。

或者说作者也没在家庭背景上着笔太多文墨，所以谭桢粗略扫过什么印象都没有留下。

他摸摸小孩儿的脑袋，轻轻道：“我不告诉你哥哥。”

不过孟同学又不是什么吓人的洪水猛兽，只是出来透个气，不至于这么警惕吧。

谭桢不太理解，或许是因为阿满的病情特殊，家里管得严吧。

姜满抿唇，忍不住抱怨道：“客人，你怎么会和我哥哥来往，他这个人这么讨厌。”

谭桢闻言，顿时心中升起不悦，自己的朋友被冒犯，连带着自己也被冒犯的感觉。

他声音硬邦邦道：“没有啊，我觉得孟同学很好，特别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姜满从小就会察言观色，自然看出了谭桢的不高兴，有些着急道：“哥哥才不好，哥哥要掐阿姨的脖子，特别凶。”

谭桢这时已经站起来了，他现在觉得阿满一点也不可爱了，怎么能这样编排他的兄长，可见他有多讨厌孟逢青，难怪他没听孟逢青提起过。

有这样的弟弟，他怕不是也不想提起。

谭桢拉着一张脸，他没有身份去教育别人家的小孩儿，但他可以甩脸，他哼一声，拽着自己的包：“说别人坏话的孩子不是好孩子知道吗？”

他觉得自己可帅气了，扭头就走，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姜满傻愣愣地看着谭桢走远，他头一次在陌生人那里撞壁，再说了，他又没说谎，为什么不相信他？

姜满吸吸鼻子，委屈极了，眼里包着眼泪，哭唧唧地跑去找阿姨，他要去告诉阿姨，这个客人也是个坏人，难怪会和哥哥做朋友。

站在窗前的孟逢青，垂眼目睹这一切的发生，他的手指十指交扣着，指腹摩挲着凸出来的骨骼，有些怔然地目视前方的背影远去。

好像，和他想的有所出入。

孟逢青的指尖掐着虎口处，泛青时他才回神，松开指尖，身子往后退一步，拉上窗帘。

书房里重新恢复黑暗，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

谭桢气喘吁吁地跑到车站，还好公交车没有过站。

他坐上车，找个空位，原本的好心情也被破坏得差不多了。

就怪那破小孩儿。

谭桢一时莫名地同情孟逢青，有这样的弟弟，怕是烦也要烦死，家里的家长怎么也不教育一下？难道就任由他这样败坏孟逢青的名声吗？

小孩儿口无遮拦，谎话信手拈来，若是他逢人便这样说，孟逢青岂不是就会变成一个十分坏的坏蛋？

谭桢气哼哼地诅咒他，最好是一辈子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