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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他的手背安慰时,何意羡握回去,说我奇蠢无比,闯出好大祸,我是个有病的人,我是一个心怀歹毒的人。何峙说,这事我去办,把心放回肚子里。何意羡问,你就不生气。何峙道,对家人的责任总得摆在最前头,否则有家跟没有家便无太大差别。

何意羡说:“嘴上很好听,手却不想抓紧我,你就像牧羊人从不安抚牧羊犬。”

何峙换了一只手去握。何意羡追问不停,非问到底。何峙才说:“不是我不想。很久前右边手受过伤,手筋断了,现在还有点伸不直。”

何意羡奇道:“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从来没发现。

“问你的心。”

“……现在不想问。”

“那就不要问了,我已经看到。刀刃有锯齿,比中指长一点,形状像狮子的剑齿。”何峙的口吻没有惊讶,更非怪责。

寒意止不住地漫上来,何意羡这下只能站直回去,退出了拥抱半径。

何峙是在形容他胸怀的匕首。

何意羡笨拙应变:“你突然讲这个话很跳戏,你知唔知啊?我只是摸摸你有没有‘套龟壳’。”

“我以为你我都习以为常。”何峙不以为忤。

何意羡自己也说过,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何峙你把我放在身边的脑子里没水。你抽的雪茄有蓖麻毒素,你喝的咖啡加安眠药既提神又镇魂。赛马大奖赛我那么想赢是为了让你闹丑闻,结果什么也没有,不是讲港媒很勇吗?一条条都是你的门下走狗,你何教授的桃李给你唱赞歌,我恨不得干脆从领奖台上冲下来跨着马撞死你。你猜猜为什么垃圾桶里的盘子碎片拼起来发现少了一块?我给你递烟,点火的位置伸得不够,你那么爱我尊重我就得低下头嘴找火,头探了过来就会被我一刀叉捅进大动脉。不赌不知时运到,终于给我等到那一晚…何意羡刷一拉开餐厅的窗帘,子弹就如密雨飞进来。房间一片血腥,所有人都在始料未及中被射杀。何峙把他按倒全身护住,躲过两轮弹雨。安保严如白金汉宫的何宅,哪里来的内鬼?

当每个人都说别再姑息折衷,劝你把猫扔了吧,你看看弄坏你多少东西?

真身为猫?也不一定,如此阴险,非鬼即狐。

其实,何意羡也清楚这愚昧纵容为什么,因为每个人包括何峙都有自己的解压方式。事实证明,如果你没了威胁,那么什么样的威胁都会变得绝妙可爱。即使你长得很凶。

何意羡回到自己的座位。冰火菠萝油已经过了赏味时期,不好再吃。何意羡提出去游艇上四处逛逛,走一走。地方太大,何峙问他想去哪里,何意羡说不出个所以然。何峙说要玩扑克吗?何意羡讲,我打麻将都输钱,一直靠你给我喂牌。

侍者递上来地图,何意羡感叹:“快赶上一个巡航舰了,但也就是一个冰山的事。”

何峙笑道:“你想要先跳?”

何意羡脱口而出:“我狗刨也要游回去找白轩逸。”

听到对方轻笑声:“你咁分唔清爱同不甘。”

何意羡才意识到,握着拳抬起头和他对视:“有什么区别?”

“爱尚可以追求,不甘唯有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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