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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地上铺着各种席子,文士们说到兴头上便拿起身边备好的酒水,酣饮之下写诗作赋在此时最为平常不过了。
临溪的一间亭子中,因为四周阴凉所以注意到的人并不多,便是有人想要来这儿,看到亭子中备好的酒器草席也知晓这是被别人占下的地方了。
此时,亭子旁边站着的男子一袭青衫风流,墨发上并不是常见的玉冠,而是被一枝不合气节的桃花枝挽住,眉眼间带着笑意,只一眼看去便如同春风拂面般沁人心脾。
此人正是在这汉末生活了二十年的荀玉,或者说——荀。
当年初来之时万事不知,只知晓家里是世家大族,规矩礼仪皆是极好,“玉”与“”同音,他也没多想,长歌门本就是注重礼仪之地,只是成年的灵魂被拘束在小孩子的身体之中让他颇为不适应罢了。
直到后来,偶然间知晓自己名为荀,他才终于恍然大悟,知晓那些隐隐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了。
荀,颍川荀氏,汉末大族,对于一个从小跟随张九龄学习文治的长歌门弟子来说,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若是被师父知道,怕是要将《后汉书》《三国志》等书放在一起抄上十几遍了。
祖父荀淑,父名绲,如此明显的信息摆在面前,他竟然还一直以为家中只是普通氏族,这实在让他一个以向来以记忆力自豪的长歌门弟子无地自容。
最初知道身份之时,荀的确迷茫了好久,就算他接受能力极强,也无法一下子将自己代入那个史书上惊才艳艳却悄然落场的荀令君。
官至侍中,守尚书令,封万岁亭侯,最后却在寿春忧郁成病而亡。
一个面对吕布叛乱而保全兖州三城,奇谋扼袁绍于官渡,险出宛、叶而间行轻进以掩其不意奇袭荆州之人,最后却忧郁而亡......
在大唐之时荀玉无父无母,是张九龄将他捡回长歌门并抚养长大,名字也是师父想了许久才定下的。
荀,荀玉,师父是希望他能成为一个一心为民之人,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成了那个被师父用来给他当目标的人。
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之后,荀对周围的关注便多了起来,即便当时还只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娃娃,在几位兄长念书的时候他也会巴巴的凑上去,只为了确认这到底是不是他熟知的那个东汉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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