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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的同时又满是忧愁。
琳达抱着手臂慢慢踱步。在她的面前,是满脸痛苦,神情扭曲的文森特和乔治。
“痛吗?”琳达关切地将上半身探过去,看两个劫匪脸上的表情,“还觉得自己身在魔女的幻境中吗?”
乔治满头冷汗,比文森特求饶的更早:“痛!这不是幻觉,是真的痛!”说着,他朝脚下看去。
只见两个人被脱了靴子,双手反绑,被迫站在一个底下铺满鹅卵石的毛毡上,因为脚下的痛苦不得不交替着左右脚单脚站立,这种痛并不尖锐,是那种钝钝的疼痛,但完全不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减轻,反而持久地刺激着脚底,让人又酸又麻。
文森特比乔治固执得多,他的腿都有些抖了,但还不肯承认看到的都是真的。
会有那么一个地方,连卖食物的摊贩都能写会算,掌管着上百人的工厂厂长是女人,珍贵的铁器连一个农民都买得到,知识能被无偿地分享出来吗?
人间不该有这样的模样。
人生下来就带着罪孽,是来受苦的。神说人应无所畏惧,即便在患难中,也当欢喜,忘记自己所受的苦难,就算想起也如流过的水。
把人间改造成地上的神国,要么是引人堕落的伎俩,要么是彻头彻尾的幻觉!他所感受到的痛苦,说不定也是幻觉的一种表现。
但这个疼痛为什么这么真实!
琳达不管这两个人是怎么想的,把他们架在鹅卵石上也只是担心他们发了癔症,叫他们清醒点。
因为受害人奥斯芒德不准备提起控诉,因而文森特和乔治的罪名只有纵马。
琳达念起这场交通事故的判决:“在城内纵马,造成两处摊位损失,一处重要路段拥堵,另有两位行人受轻伤。当罚款十九银奥雷五十铜,并完成总计四十小时的城市服务。”
奥斯芒德不忍看朋友继续受苦,主动提出要帮忙缴纳罚款。
他做教师的薪水很高,再说这件事本就是因为他而起,文森特误会了他的处境,这才有了这次意外。
等琳达离开以后,奥斯芒德连忙把文森特和乔治解救下来,并且郑重的说道:“我留在翡翠领,完全是出自我个人的意愿,没有受到任何胁迫。”
文森特皱眉:“我不明白,在这里,没有人与你的思想产生共鸣,和你讨论哲学中的理念,你的学生不再是贵族和未来的神职人员,而是农妇的女儿,这简直是埋没了你的才能。”
奥斯芒德露出了淡淡的苦笑,如果安珀没有把他掳走,那么他的余生也只是会在修道院中完成自己的自传,不必再谈什么哲学和授课。
文森特也想到了这一点,急忙补充道:“我已经给圣皮埃尔修道院的院长去信,请他从中说和,你的错误尚未铸成,不该受如此重的惩罚,应该有机会回到教会学校去。”
他这话说完,奥斯芒德眼神有一瞬间的怀念。
他留在翡翠领,一开始的确是因为无处可去。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不去想过去四处周游、与人辩论、开课授徒的辉煌,把回到教会学校教学和留在翡翠领进行比较,更是从未有过。
直到今天,友人把这两种选择摆在了他面前,督促他早日做下决定。
奥斯芒德以为自己会犹豫,但出人意料的是,本该出现在他头脑中的喧嚣无影无踪,他只感觉到一种平和的、持续的宁静。
他要做的选择是自然的,注定的,无可非议的。
“在教会学校,我教授辩论、逻辑、修辞,我的学生们最后成为教职人员、官员、顾问,听起来极为显赫体面,实则空无一物,就如潮湿的柴火点燃时满是烟气却不能大放光芒,树木高大繁茂却不结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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