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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巷子口,陆执没有下车,她无端的觉得被冷落。
王老夫人不忍打击她的青春年少,可少女情怀若是太过痴心,总有一天会被伤得面目全非。
见她掌心起了薄汗,祖母继续道,“当然,身为女子,也不要一味的隐忍,一颗心都扑在他身上。他今日是太子,日后便是帝王,帝王胸有沟壑,心有万民,首先是天下,其次才是你,你总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
这点沈灵书心知,陆执是太子,既然做到了这位置,肩膀上的担当责任,便一日不能忘记。
祖母抚着她柔顺的发梢,心肠百转千回,总觉得还应再嘱咐,多嘱咐点。
可话到唇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一磨,转眼便到了亥时,临出嫁的小姑娘终是抵不住困意,请安后退出了房间。
夜凉如水,月色如昼。
沈灵书揉了揉惺忪的眸子,伸了个懒腰。
夏日的夜里有些凉,采茵替她加了件披风,沈灵书乖巧的任她系好,随口问道,“岁岁可睡了?”
采茵笑着答,“睡了,今日晚宴咱们姑娘吃了不少,肚子撑得圆乎乎的,回来没过多久便嚷嚷着困。”
沈灵书不禁莞尔,女儿能吃能睡的性子,到底是随了谁?
想到这,刚渐起的心情不免又落了下去。
随谁,除了她,便是陆执。
“回吧。”她闷闷道。
采茵看出姑娘心情低落,她只当时婚期将近,姑娘心思敏感,想的多,老太太肯定交代了许多,自己便还是少说话便是。
回去洗漱后,采茵便将帷幔放了下来,轻音嘱咐道,“姑娘早些歇息,明日宫中的教引嬷嬷就要来了,姑娘这几日可有的累了。”
“嗯。”帷幔里传来淡淡的声音。
沈灵书翻身替岁岁盖被,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她只当采茵没走,轻声问,“怎么又回来了,还有事么?”
少女空灵软糯的声音在这寂静夜色中更显清甜。
“嗯。”男人低磁的声音同样惹眼。
沈灵书脊背一僵,缓缓转过身,看见床榻前那笔挺的身影,不知怎么的,眼眶先是一酸,随后热泪滚滚而落。
这些泪,她从黄昏憋到入夜,直到听见的声音,看见他的样子时,忍不住崩塌决堤。
陆执风尘仆仆,墨黑长靴上还挂着清冷夜色。见她哭,也忘了自己身上还沾着凉气,抬手下意识替她拂去,低声问,“怎么哭了?”
小姑娘不答,只是坐在那怔怔的掉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晶莹剔透,都砸进了陆执心底。
他叹了口气,脱了外袍挨着床边坐下,一伸手将人搂在了怀中,轻轻抚着她的背。
她因何哭,他再清楚不过了。
她落下的每一滴泪,他都知道。
男人温声哄她,“好了,别哭了,睡前哭鼻子,明儿个孤又要传太医了。”
沈灵书别过脸,带着鼻音的声音有些轻,“你来作甚?”
陆执道:“我不来,难不成让你自己躲在被子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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