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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在空中飞扬的尘埃,也点亮了严撷之的侧脸。
昨晚她被桃嫣推搡开后,很快跳起来顺着楼梯追下去,无奈脚下的高跟鞋不争气,竟然在慌乱中绷断了细细的鞋带。她失去重心一头栽进了储物间,之后天昏地暗,依稀间只记得装满罐头的货架坍塌下来,将她埋在了里头。
他救了自己,她在心头不停的默念着这几个字,随后动了动唇发出一声干涩的咳嗦。
严撷之很快转过头来,冲她温柔的笑着,眸光里写满了担心,很快制止了她的起身,随后走到床脚处细心的将她的床榻摇起来,又寻了一个软垫塞在她的腰后,声音轻柔低沉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头晕和恶心。你扭伤了脚,还砸伤了额头。”
说着,严撷之叹了口气,垂眸在她脚腕处轻轻抚了抚道:“其实昨晚这种危险的场合,我不该带你参加。”
蕾娅耳朵被他充满魅力的声音侵占,像是钻进了惹人酥麻的小虫。劫后余生的感慨让她心中不由得暖起来,一下子捉住他的手。
那是一只几乎没有粗茧的手,手掌的骨又大有宽厚,而指节也有一种艺术品的美感,无不彰显着男人的力量。可是蕾娅却由衷的觉得他就该用着这双手执起教鞭或是跳跃在打字机上,而不是握住冰冷的手枪。
她双手颤抖着捉着他的右手来到自己的面上,像是祈求主人爱抚的猫咪般用自己脸颊细嫩的皮肤蹭了蹭他的手背,颤巍巍的说:“这事情我们不做了……”
严撷之的眼镜片反射着窗外的阳光,亮晶晶的暖色让人看不清他眸中的神色,他面庞只是低好像在盯着自己的手,像生怕惊扰了一只鸟儿般轻问:“不做了?你指的是什么事情?”
蕾娅几欲落泪,此次受伤的是她,但她更加惧怕以后严撷之会碰到的一切诘难。昨晚严撷之时不时露出对桃嫣感兴趣的神色让她慌张,而她受伤后成为战场上严撷之的累赘更叫她觉得心如刀绞。
眼圈已然红了,她呢喃着:“我说的是战争,从军这件事儿,你不要做了。我们都不要做了,我不愿意。”说着她赌气般的咬着嘴唇抬眸望着他道:“我可以去和父亲说,叫他放过你。他一定得听我的。”
“我,我是他唯一的女儿!”
两人自从恢复婚约后,很少谈起过蕾娅父亲的事情,此刻蕾娅这样孩子气的提起来,严撷之只是声音醇厚的笑笑,想将自己的手掌抽出来,去拍打她的肩膀,“对于你来说他是父亲,可对于我来说却是不能拒绝的长官和司令。军令如山,别这样孩子气了。”
蕾娅见他要把手抽走,很快一脸急色的将他的手掌又捂在自己的胸口处,眼泪簌簌的掉下来,有些哀怨道:“你是不是讨厌我,因为我是他的女儿你很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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