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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改错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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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此事只怕要请父亲定夺。”

胡文绣只震惊了一下,便冷静下来。

胡文锦却轻轻摇了摇头:

“胡氏嫡子追随旁人,需要父亲同意,可是胡文锦不需要。”

“什么?兄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胡文绣难得有些茫然的看着兄长,胡文锦以拳抵唇,咳嗽两声,这才道:

“文绣,你忘了父亲的话吗?如今大周正值启盛之年,人才辈出……”

“兄长,这人才又焉知不是你我?他日我胡氏定要占的一席之地,你何必要追随一个不知未来如何的寒门学子?”

胡文绣缓缓走上前来,语重心长道。

胡文锦闻言,抿了抿唇,语气坚定道:

“不,我就要他。”

胡文锦说着,看了胡文绣一眼:

“文绣,你我一母同胞,没有我,还有你撑着胡氏的门楣。待县试结束,我会以我个人的名义追随他。”

胡文绣怎么也没有想到,胡文锦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不由拧紧眉头:

“兄长,值得吗?”

“当初……曾祖父虽有为天下读书人开辟新天地之功,可他被清算之时,有何人助他?

父亲此番让你我出来,与人广结善缘,便是因此。而,徐同窗他,教会我英雄不论出处,是我此前太过狭隘了。”

胡文锦如是说着,不知是否是生病的缘故,原本的浮躁之气已经尽数散去。

胡文绣听到这里,也知道自己规劝不得,当下只是扶起胡文锦的胳膊:

“我先扶兄长回去休息。”

等一人抵达学子舍后,兄弟一人各自沉默,直到魏子峰送来了汤药:

“文锦,该喝药了。”

胡文绣正准备劝说,却发现今日的胡文锦竟一改昨日的冲动烦躁,反而直接将那药端过来,一口气喝下,冲着胡文绣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这次初覆,我的排名太低了,明日却不能如此了。”

胡文锦眼中闪过一抹坚定,而胡文绣看到胡文锦终于愿意喝药。心里一松,也不想去管兄长如何做想了。

只要他能好好活着就行了,没有谁比他知道一副健康的躯体有多么重要。

与此同时,三楼上,安望飞嗅着那丝苦涩的中药味儿,摇了摇头:

“胡文锦那日吐血后连药都不愿意喝,华弟说他有用处,莫不是他日能沤了做花肥的用处?”

安望飞没忍住吐槽着,徐韶华闻言却不由一笑:

“倒是难得看到望飞兄这么讨厌一个人。”

“我也是没想到华弟你这么好性儿,竟然就那么放过了胡文锦!”

安望飞想起胡文锦那些话,就气的想要揍他一顿,徐韶华却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

“难道,望飞兄想要我与许青云一般,旁人随意冒犯我,我便要杀之后快?那与许青云又何异?”

倘若,自己今日能轻而易举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那即便他日报仇之后,也终将成为了和仇人一样的人。

徐韶华说完,放下茶碗,正了面色:

“况且,望飞兄,许青云可以随意对我动手,但对于胡同窗却是要忌惮一一。”

“难道你没有发现,此次初覆,只有县令大人一人在场,你不觉得……少了一人吗?”

安望飞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华弟莫不是说……县衙师爷?”

“那日,我被张瑞诬陷之时,师爷尚且随侍左右,今日初覆连那位刘吏都守在门口,师爷又能去哪儿?”

安望飞听到这里,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徐韶华这才缓缓道:

“只怕是他那日急着给我定罪,被县令大人发现了端倪,让人抓了起来。

毕竟,咱们这位县令大人可不是那等昏聩之人,那两个贼人在牢中一日丧命,还用的是让他们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留不下来的法子……”

“县衙里,能做到此事的人本就少之又少,县令大人只怕早有怀疑!”

安望飞接了上去,但随后他又拧着眉道:

“可是,许青云总不至于将此事也要迁怒在华弟身上吧?”

徐韶华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安望飞一眼,安望飞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华弟不过是遇到了那两个与许氏有关的贼人,许青云尚且要断他青云之路,何况现在他损失了一个在县衙里说得上话的师爷?

“所以,胡文锦就相当于……华弟的护身符?”

徐韶华微微一笑:

“做护身符,总是需要人家心甘情愿的好。”

而徐韶华没有说的是,他确实是个没有依仗的小可怜,可若是他日许青云不幸对胡氏子弟下手,那……

徐韶华浅笑盈盈,眸底一抹微光稍纵即逝。

明日便是再覆,徐韶华和安望飞看了一会儿书,便早早睡下,准备闭目养神了。

等到第一日出门的时候,徐韶华让徐易平今日不必相送,只带着安望飞一道出门。

却不想,一人刚下了楼,正好与胡氏兄弟一行人撞上,只不过看着一旁马煜搓着手的动作他们只怕在这里等候许久了。

胡文锦一看到徐韶华,便直接大方拱手一礼:

“徐同窗,安同窗,晨安。”

只不过,许是失了精血的原因,胡文锦这声音有些虚弱,胡文绣也连忙行礼。

他兄长都要追随人家了,他还有什么矫情的?

徐韶华闻言是回了一礼,安望飞慢了一瞬,有些不情不愿的随意一拱手。

“两位胡同窗晨安,不若一道走吧。”

徐韶华提着灯笼,侧身示意,这会儿天蒙蒙亮,少年的眉眼并不清晰,可是胡文锦便是想到正场发案那日,少年那眉眼如画的模样,与他此刻在晨风中静立的模样结合,可谓惊才风逸,轩然霞举。

“好!”

胡文锦立刻应了一声,胡文绣看着兄长那副不值钱的模样,叹了口气,走上前去:

“多谢徐同窗。”

胡文绣并未说谢什么,徐韶华也只是轻轻颔首。

魏子峰与马煜也忙跟了上去,于是队伍一下子扩充到了六人,六人都不言不语,也就是这会儿还有不少百姓并未起身,否则看到这幅模样,只怕要以为是无常巡街了。

今日六人都默契的没有乘坐马车,胡文锦看到徐韶华手中的考箱,本来想要接过,徐韶华只是挑眉一笑:

“只怕胡同窗拿不起。”

“不过是一个小小考箱罢了!”

胡文锦说着便要接过,徐韶华也顺势放了下来,胡文锦提了一下,考箱纹丝未动,反而是他整个人涨红的脸,喘了两口粗气。

徐韶华笑着摇了摇头,这考箱的用料都是实打实的,只自重便有一钧(三十斤),更不必提里面的笔墨砚台、点心之类的东西了。

若是胡文锦身体无恙时,提着走一段倒也无妨,可是他现在病殃殃的,连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胡文锦一时看着徐韶华的眼神都不可置信起来,他明明看徐同窗提着是轻飘飘的!

徐韶华笑了笑,随后轻松的提起了考箱:

“走吧。”

胡文锦面红耳赤,低着头跟了上去,身后的马煜和魏子峰对视一眼,心中也有了计较。

与此同时,角落之中的一辆马车似是已经等候多时,只是在他即将要冲出来的时候,看着这支六人队伍,犹豫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锥子,慢悠悠的从六人身旁而过。

大人说是马车来着,这六个普普通通的学子就且放了他们吧。

徐韶华看着那辆马车从自己身旁擦肩而过,他定定的看着其远去,缓缓收回了目光。

霖阳府和泰安府比邻而居,两日时间,也足够许青云知道此地情况了吧。

不过,徐韶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约莫走了两刻钟,六人终于看到了试馆的大门,今日他们的时间拿捏的不错,刚到门口点名册便直接公布了。

徐韶华作为头名,他理了理衣服,便与胡文锦等人告别:

“诸位,我先行一步。”

“等等。徐同窗,这次再覆我定让你看到我真正的实力!”

胡文锦顿了顿,补充道:

“我知道我正场输给了你,这一次我不是想与比,只想让你莫要觉得我无能。”

徐韶华闻言,回眸一笑:

“那我,静候胡同窗佳音。”

随后,徐韶华这才抬步走了进去,胡文绣和安望飞也纷纷跟了上去。

今日还是熟悉的位置,徐韶华一进去便盯着那松鹤迎春的图案出神,等到那声龙门落响起时,徐韶华这才回了神。

随后,于沉自门口缓缓走了离开,在徐韶华面前落座,将那松鹤迎春的图案挡的严严实实。

等禀生们一一确定好考生的面

容后,本次再覆正式开始。()

于沉声音低沉,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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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题。”

衙役们将早就准备好的题板呈了上来,不知为何,今日的天色亮的晚了一些,屋内有些发暗。

“再点几盏灯。”

于沉这话一出,学子们,尤其是后排的学子对于沉心里那叫一个感恩戴德。

前排也就罢了,他们这些后排的,若是灯光昏暗,看不清前面的字,也看不清自己写的字,那可如何是好?

若是他们因为这样的原因,丢了名次,那才是天下第一冤!

幸好得县令大人体恤,随后学子们抱着感恩之心,开始认真抄录考题起来。

今日的题目出乎意料的只有三题,让昨日因为抄写慢儿降低了排名的学子那叫一个喜极而泣。

然而,等他们看到内容之后,整个人直接傻了眼。

徐韶华今日依旧只看了一炷香,只是等看完所有考题之时,他饶有兴致的摩挲了一下笔杆。

无他,这次的考题之中竟然有一题是类似于鸡兔同笼的题目,这种题目除了科举新兴时有过,之后数百年间的科举里确实销声匿迹了。

可是,这对徐韶华来说与送分题何异?!

这道题目看的不少考生那是两眼懵逼,而徐韶华只是停顿了一下,便开始埋头苦写起来。

于沉在上面看的分明,那少年眼中可不是被难住愁苦,反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叹息。

他叹什么?

叹题目太简单了吗?

于沉不由沉默,遂偏头看了一眼,这也不是他能片刻之下解出来的题目。

而徐韶华身后的学子们个个都没有忍住面上的幽怨,盯着县令大人看了起来。

片刻后,于沉终于顶不住学子们的满眼幽怨,轻咳一声,众学子连忙开始认真抄题答题起来。

见状,于沉捋了捋胡须,心中也不由得叹息一声,这样的题目乃是巡抚大人一级一级传下来的,而巡抚大人对圣上忠心耿耿,也不知可是圣上……

于沉适时的打住了自己的猜测,他这个县令已经连坐八年了,从他被先帝安排至此处开始,他便知道,他能期待的唯有他日圣上大权在握之时,也是他……回京之日。

今日再覆的题目稍有变动,除了那道鸡兔同笼的数理题外,另有两题,分别为经论和诗赋。

经论的题目为慎独,徐韶华略略联想了一下,便想到了大学中的“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此篇通篇都是对于修习好的品德的规劝,是以其论题清晰明白,并与其他深意,显然是因为那道数理题降了难度。

而同样的题目,徐韶华在那本科举纪要中遇到过至少三道,也与教瑜大人口述过数篇经论,是以这会儿徐韶华那是下笔如有神,连头都不抬一下。

然而,大多学子只看着前面的数理题便抓耳挠腮起来,哪怕后面的题目比上一场降低了难度,他们也是一时难以平心静气。

() 至于最后的诗赋,便更加简单到了仿佛凑数的程度,只让考生以琼花为题。

如今才将将开春,学子们对于琼花之美还不曾忘却,再加上此前对于这样熟识之物的诗赋,谁都会提前斟酌好几首,已备不时之需。

是以,今日徐韶华答完题目后,竟然比昨日还要提早了一刻!

于沉看着,都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今日这小子知道提前交卷可以直接出去,只怕又要搞其他考生的心态了!

可让于沉没有想到的是,徐韶华答完之后,又双开始取出点心,磨磨蹭蹭的吃了起来。

这一用,就是一个时辰。

于沉知道自己今日投在这小子身上的目光实在太多了,可是他没想到这小子脸皮这般之厚。

吃饱喝好后,他,还不走!

屋内并未点炭盆,只比外面的考棚能遮蔽些寒风罢了,而徐韶华吃完了点心后,索性直接将双手笼在袖子里,静静的等着。

于沉不得不再一次提醒道:

“今日再覆与昨日初覆的规矩等同,提前交卷者可先行离开试馆。()”

于沉这话一出,学子们纷纷抬头,不由而同的看向徐韶华的背景,希望他今日做个人吧。

而徐韶华也是端坐如钟,看样子是没有起来的打算了。

时间悄然而逝,于沉没有想到,徐韶华这小子竟然真的耗到了再覆结束,这才慢悠悠的交了考卷。

而等徐韶华交卷后,胡文绣和安望飞也跟着交了卷,忙追着徐韶华的身影而去。

但等他们出了门,却发现徐韶华正在外面等着,安望飞慢下脚步:

“华弟,我瞧着你今日早早便不动笔了,怎么不先交卷?⒖()_[()]⒖『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可不想做那被摧毁的秀木。”

徐韶华慢吞吞的说着,安望飞闻言却是一愣,华弟素日也不是张狂性子,今日突然说起这话不知是何意思?

而不远处,胡氏兄弟结伴而来,胡文锦今日脸上多了几分笑容,想是再覆答的不错。

只不过,这次他这笑容里没了曾经倨傲得意,让人并不讨厌。

“徐同窗,安同窗。”

胡文锦笑着打了招呼,对于安望飞也仿佛没有丝毫芥蒂,仿佛忘记了他们双方曾互相问候祖先过。

徐韶华点了点头:

“胡同窗今日答的不错?”

胡文锦重重的点了点头,一脸笑意的看向胡文绣:

“父亲说我喜看闲书,你瞧今日可不就用上了?那道数理题虽然难度较高,可是我此前曾经看到过,多想想也就有结果了。”

胡文锦没有说的是,这道数理这次能答出来的,十有八九只有自己一人!

不过,这次胡文锦学乖了,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他必不会张扬。

说话间,马煜和魏子峰也走了出来,众人相互问了一下情况,便准备先回学子舍了。

许是因为这次答

() 的不错,胡文锦心中有了底气,这才敢上前与徐韶华攀谈。

而一人好巧不巧,聊的正是正场的经论。

胡文绣在旁边都有些没眼看了,兄长这是傻了吗?也不怕徐同窗讥讽于他?

可徐韶华却并未因旧事介怀,反而与胡文锦分析起他名次不佳的原因。

胡文锦自认为自己那篇经论也算得上引经据典,哪怕后来看到了安望飞和胡文绣的答卷,他也不至于落入一十名开外。

徐韶华闻言只是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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