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记起(2 / 2)
“幸时?”
“幸是时候,虞幸时,遥儿L有想到的名字吗?”
“虞幸时,”夏诉霜又念了几声,“虞幸时就很好。”
“我来抱一抱吧……”他睫毛湿漉漉的,终于鼓起了勇气,小心翼翼地从夏诉霜怀里接过又小又软的人儿L。
看着虞幸时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嘴里只会“哦哦”几声。
结果幸时突然哭了起来,弄得宋观穹手足无措,纵然看了那么多书,还是无力,“她在哭,怎么办。”
夏诉霜有点纠结,“幸时是饿了。”
她刚当了一天的娘亲,有点不适应,抱过了女儿L,转身背对着他,照着婆婆之前教的喂孩子,小心地解了衣襟,还时不时回头偷看他。
果然,哭声一止,
小孩子“砸把砸吧”喝起奶来。
宋观穹用被子给她围好肩头,额头轻贴在她后颈上,安静地等着,反而让夏诉霜的脸更红。
吃饱的小娃娃不再哭了,打了个哈欠。
宋观穹又瞧了一会儿L,夏诉霜道:“好了,让她睡觉吧。”
“嗯。”
宋观穹不肯让她再累,自己抱过来,照着她的指点,慢慢把人哄睡了。
听着小娃娃的哼哼声,已经睡着了。
宋观穹还忍不住去逗她,碰碰手又碰碰脸,小孩子的手习惯性地握拳,抓住阿爹阿娘的指尖,两个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夫妻俩窸窸窣窣地说话,都是以后的安排。
“婆婆教了很多,比如拍嗝。”
“我来。”
“换褯子。”
“我。”
“哄睡。”
“我。”
“洗澡。”
“都是我。”
……
夏诉霜道:“那我就安心躺着,万事不管了?”
“你原就该好好休息,让你一个人累了九个月是我的错,这些事尽该我来烦心。”
宋观穹对自己在她怀孕之时长久缺席这件事耿耿于怀。
夏诉霜在烛光下凝视着他,忽然发现阿霁左眼有点不太一样。
瞳色浅了一点。
她捧着他的脸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宋观穹缓慢眨了一下眼睛,“没事,只是这几日太累了,没有睡好而已。”
“那你快点睡吧。”
“嗯。”
—
回
到建京,宋观穹当真就不再踏出已经变成王府的宋府,专心致志地给的夏诉霜坐月子。()
连废太子伏诛之事都是让近水去回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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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摄政王要给夫人坐月子,还不只是陪着说话,反而事事亲力亲为,一把屎一把尿地哄孩子,伺候夫人穿衣吃饭,传出去又掀起了满京议论。
男人们嗤之以鼻,妇人们嘴上说王妃糟践夫君,私底下又悄悄羡慕。
后来谁家娘子教训夫君,用的都是:“摄政王都要给自己的娘子伺候月子,你在这儿L轻狂什么!”
午后,屋里燃着炭盆,窗开了些缝隙。
宋观穹扎着袖子端来一盆热水,他整个人散发着温柔平和的气息,午后的日光一照,整个人像晕在朦胧的梦里。
夏诉霜见着了,就想上牙去咬,他乖乖不动,俊俏又好欺负,刚哄睡了吃饱的孩子,又来给夏诉霜洗头。
夏诉霜将脑袋伸出去,宋观穹端着她的后颈,慢慢浇水将头发淋湿。
“阿霁,我又想起了一点事来。”她忽然说道。
淋水的动作一顿,宋观穹问:“想起了什么?”
她想起了在晋王府的时候。
为了给凤西哥哥脱罪,她去讨好阿霁,在所谓不得已的契机之下,终于直面了对阿霁的感情,在和他的相处逾越了师徒界限。
她早打算好了去认下杀徐玟和晋王的罪过,在最后几日里,才想不管那些是非对错,同阿霁在一起。
失忆之前,她确实喜欢阿霁,对凤西哥哥的感情也已不是男女之情。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又模糊了。
夏诉霜有些轻松,说道:“咱们之前确实不清白,外头骂得也没错。”
宋观穹悬着的心并未落下,她记起的事越来越多了……
他道:“莫理外头无关之人的话。”
“只是想到了,才跟你说罢了。”
晚间,宋观穹在夏诉霜睡下之后,走出了屋内,吩咐手下:“将人带到建京来吧,必要时,让他出现。”
—
入冬之后,建京的雪越下越大。
今日是幸时的满月酒,夫妻二人并未大办,只是请了西越侯、项箐葵夫妇和宋承南……并几个亲近相熟的人,摆了两桌酒菜,一同庆贺。
宋观穹抱着女儿L,挨着夏诉霜,万事不求,此生足矣。
宋承南看着儿L子家庭和乐完满,不禁黯然神伤,后悔当年未曾珍惜过的人。
他喝多了,想凑近看看孙女,宋观穹不着痕迹地把女儿L抱远,说道:“酒气太冲,”
他老脸更红,抻着脖子看了一眼,手伸过去碰了碰孙女的手。
明天再来,他就没酒味儿L了,就能抱一抱了。
项箐葵脸红扑扑的,悄悄和师父咬耳朵,夏诉霜听得眼睛睁大,“是真的?”
她羞涩地点点头。
“他知道吗?”两个人一起看向薛九针。
() 项箐葵摇头:“今晚回去再说罢。()”
最能说的是墨山,他已经凭本事报了仇,大声说自己什么时候娶媳妇,听得近山生气,一脚踹了过去。
近水道:“主子在跟你开玩笑的,哪能真让你四十岁才娶媳妇啊。?[()]?『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近山张大嘴,看向宋观穹:“主子?”
宋观穹看了一眼,不理他。
近山高兴地掐着墨山的脖子使劲儿L地摇晃。
一桌子人各自说着话,气氛热烈,一直到天黑了,才陆续离开,
送走了客人,幸时已经睡着了,让觅秋看着,夫妻俩难得独处一会儿L,携手走在梅林中,疏淡月光下暗香浮动,沁人心脾。
然而无端喧闹声响起,四周逐渐有火光亮起。
夫妻二人立刻察觉到了危险,“幸时!”
他们双双往卧房跑去,果然有刺客在围攻王府,护卫正在抵挡,刺客并未攻入屋内。
二人只想看到女儿L没事,立刻推门进去。
女儿L被觅秋抱在怀里,正躲在桌子下,见主子们回来了,觅秋才松了一口气,喊了一声:“夫人,奴婢在这儿L。”
女儿L没事,二人这才放心了些。
但刺客是有备而来,带着火的箭矢如云飞过,要点燃房子。
“把孩子给我,你跟这近水从窗户出去。”宋观穹接过孩子。
夫妻二人出了窗户,穿过梅林,要往没火的地方避难。
刺客如潮水一般源源不绝,王府的护卫也不是等闲,交战变得混乱了起来,白雪梅花纷纷扬扬,四处都是危险。
夏诉霜将靠近他们的刺客都杀了,然而背后之人早知道他们不好对付,在火之外还用了毒。
刺客的剑被砍断,抬手扬出粉尘,未知的危险让人心惊,夏诉霜担心孩子吸入,将人踢开,撕开袖子要给女儿L盖住。
被踢飞的刺客将断剑掷出,目标是他们的女儿L,宋观穹率先看到,抱着女儿L躲开,可眼睛距离出现了偏差。
夏诉霜着急挡上,剑柄击中了她的头。
“不要——!”
宋观穹睁着眼睛,左眼瞳色更淡。
剑柄而已,并不致命,但那一瞬间,夏诉霜周遭的一切都慢了下来。
她能看到震起的发丝在眼前起落,看见梅花瓣坠落变缓,记忆如山海倾泻到眼前,让她怔怔站在那儿L,忽略了周遭的一切。
“遥儿L!”
宋观穹见她不动,举剑劈开一个要偷袭的刺客。
听到这个名字,夏诉霜看了过来。
他喊她什么?
宋观穹迎着她的眼神,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
茫然,而后惊愕,厌恶——
她好像……变回了那个说要和他恩断义绝、将沧溟狠心扔进熔炉的师父。
甚至,多了滔天的恨意。
宋观穹的心脏都停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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