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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楚。
那杀猪的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虎背熊腰、五大三粗还挺着一个大肚子,而是正常庄稼汉子的体格,只挽起袖子来,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肌肉发达的胳膊。
灶上早就烧了一大锅“咕咚咕咚”的开水,是用来褪猪毛的,但这个杀猪的还有一个讲究,就是要把杀猪刀放在开水里过一遍。
用他的话说,这样“杀得顺手”。
杀猪不是一个个人英雄展示,而是一个群体活动,去掉杀猪的,总还得有三五个汉子才能把猪抓住。
那猪的前后蹄被猪蹄扣扣住,四蹄朝天,轻易动弹不得。几个人用扁担把猪抬起来,过一下称,再把它往饭桌上一扔,就开始杀猪了。
猪在饭桌上是侧卧着的,几个人把猪死死按住,尖刀对准咽喉,猛地刺入,一直到了心脏。
那猪“哼哼”两下,就不再挣扎了,这时候,一个半大小伙子连忙端着一个放了一碗盐水的瓦盆过来了。
他手里还拿了一个细长的东西,往猪的伤口上捅,那血就“哗哗”地流到盆里,猪血流了大概半盆吧,渐渐地,血流就细了,然后“滴答滴答”,就再没有了。
这时候,猪才是真正死透了。
接下来,就是褪毛。这褪毛也不是一个容易活儿,但这杀猪的显然经验丰富,就凭着一根猪通条和一大锅热水,不一会儿,就把猪毛褪得干干净净。
接下来,把猪头砍一半,顺着口子把内脏啥的掏出来,还会有几碗量的腔血,然后再把这基本上只剩肉和骨头的猪称一下。
这还不能分猪肉,还得把猪下水给处理了,才能分。
这个时候,没人不守规矩,都是老老实实地排队,来的早的排前面,来的晚的,就只能站后面。
袁大队长站在杀猪的旁边,跟着一起分猪肉。
这分猪肉,也是有讲究的,哪一块稍肥,哪一块稍瘦,哪一块骨头多……
这些都掌握在分猪肉的人手里。
袁芃芃早在他们排队的时候,就自觉站出去了,她是城镇户口,过年的时候凭借粮本,也能有不少“好东西”。
有的人平时为人不错,或者是资历比较老,德高望重,这样,分的猪肉就会好一点。
袁家老宅过去都是袁老娘来领,可今年,袁老娘自从去住院后,钱没少花,药也没少吃,吃食也没少喂,就是不见好。
医生也没辙,看他们老农民不容易,就建议保守治疗,先别住院了。
眼看这钱跟流水一样花出去,袁家的弟兄两个顾不得那点嫌隙了,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一拍即合:行,那就在家里养着吧!别花这冤枉钱了。
就这样,袁老娘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地被抬了回去。
因为被袁老娘藏起来的粮食和钱都没找到,他们还因为给袁老娘治病,花掉了很多钱,所以最近,袁家老宅的伙食水平直线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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