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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和心口?说不出?来的狼狈。
他?清楚自己连日累积拖延的伤势,几乎回?天乏术……所以克制得很好,忍得也很好。
想要?他?死的人太多,死在流放路上已经成了必然。
继续苟延残喘没什么意义,只是会拖累这?些拼尽全力、想要?将?他?拉回?来的人。
不值得。
“我?没事。”谢敛说。
宋矜松开手,不太放心,“我?让王伯跟着你。”
她的医术不算太好,而切脉又需要?经验。
谢敛的脉象太过于虚弱,几近崩溃的脉象,但偏偏他?瞧着倒也还好。不但如此,谢敛甚至瞧着她,温声?安慰道?:“莫怕。”
宋矜脸有些烫,觉得他?像是哄小孩。
但她还是认真点了点头,说道?:“收拾完东西,晚上我?便能追上。你不要?吃别人给的饭食、粥水,也不许与他?们争吵,等我?晚间给你上药再?说。”
“好。”谢敛堪称温和。
宋矜见他?如此听话,也弯了弯眼睛,朝他?微笑。
青年却不知?从哪蹿出?来的,从侧面凑过来,好奇问道?:“谢大人,你也耙耳朵啊?”
宋矜一呆,看向?那青年。
烫意刹那间涌上脖颈,她连忙松了握着谢敛的手,后退几步,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谢敛只瞥他?一眼,眸色冷冽。
青年顿时缩了缩脖子?,他?干咳了好几声?,才试图解释道?:“我?……我?就是想说,我?可以暗中跟在谢大人身后,防止那些人做手脚。”
忍住羞窘,宋矜点了点头。
其实哪怕是她自己身边的人,她都不敢存十?分的信任。家破人亡一回?,宋矜见惯了人心反复,是对谁都存着几分疑虑的。
有此人跟随,无疑多了一重保证。
于是她说道?:“小郎君叫什么?我?还没有问过你的名讳。”
“名讳……?”青年大概是头一次被人叫得这?么客气,难得有些局促,干巴巴地回?答,“是名字吗?叫我?田二就行,穷人家没什么名字。”
宋矜在打量他?,确实不像有心机的模样。
她去了疑心,真心朝他?道?:“田二郎,谢先生便托你照看了。”
青年手忙脚乱说不用。
谢敛始终冷淡,没有理会田二,被催促着折身走了。
风吹过来,空荡的囚衣微微扬起。
宋矜瞧着青年形销骨立的背影,分明是极其隐忍平静的模样,她却缓缓生出?种?强烈的不安感。谢敛太过于能忍、能容,让人觉得温谦又遥远,但对他?自己又太过于残忍。
她又看向?田二郎。
这?个青年满身淤青,但都是皮肉伤,伤不了性命。
他?也满不在乎,像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伤痕,扬着眉眼,一口?气就把剩下的所有粥水都吸溜了个干净,咸菜都拿馒头擦干净了。
宋矜说:“看着他?,若是他?寻短见想方设法拉住。”
田二郎一愣:“寻短见?谢大人???”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谢敛这?样厉害又狠心的人,就是再?落魄也不可能寻死吧。
“万一。”宋矜补了句。
其实如果牢狱里那次,她没有撞上,她也会像田二郎一般不敢置信。昔日汴京城内,平步青云的青年权臣,短短两月便将?朝野掀得天翻地覆,何至于此……
所有人都觉得,谢敛心狠手辣无所不能。
她也曾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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