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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的一名大弟子千丈松史登达。史登达并不理会他话里有话,只微笑道:“师叔有所不知,这正是左盟主得到紧要消息,特派弟子等人前来,一是劝师叔暂缓金盆洗手,二是特来保护诸位安危,以免为奸人所趁。”

刘正风忍气道:“在下金盆洗手,本是私事,何劳盟主发出令旗来管制?何况在座的都是来贺我的亲朋好友,又有哪个是奸人了!”说着,他忽地一怔,不由拿眼去瞧曾九。

曾九在他身畔,只见不止一人如他这般看自己,不由笑了出来。

史登达道:“弟子奉盟主旨意,总归师叔若不洗手,那便皆大欢喜。”他再待言语,却忽被曾九打断,只听她道:“衡山派的剑法我已见识过了,目下该请教恒山派的高招。”

她朝定逸转过身去,手上长剑倒转,剑尖擎天一指,正是青城派那招「仙松迎客」。

史登达尚不知情况,皱眉道:“五岳剑派要事当先,刘师叔,这是何人,胆敢在此对定逸师叔不敬?”

刘正风不知如何答复,曾九却轻轻侧脸、余光横来,微笑问:“你喜欢做出头椽子?”话音未落,右手长剑一闪,忽向他手腕削去。

史登达莫说躲闪,连疼痛也未察觉,腕上一凉忽然便失了力气,令旗登即啪地落地。他低头一瞧,方见腕上齐整一道红线,蓦地涌出大汩鲜血,剑创竟深及筋脉。

他“啊”一声,此时方觉剧痛无比,惊声惨叫道:“我的手!我的手!”

定逸本也暗怪嵩山派跋扈古怪又不磊落,但眼见师侄右手伤重至此,恐怕治好武功也大不如前,也顾不得再计较这些,当即窜步上前,右手在史登达胸前手臂穴道疾点数下,又从袖中取出一只木盒,将其中晶莹药膏往他伤处厚厚涂匀一层,当下鲜血立止。

口中则道:“这是天香断续胶,你每三日涂抹一次,其余便看天命了。”

仿佛疼痛也有所好转,史登达冷汗淋漓的脸孔上闪出感激之情,“多谢师叔宝药相救。”又咬牙切齿瞧向曾九。

曾九嫣然一笑:“好没礼貌。这屋里数你最讨厌。再敢这样看我,我就挖掉你的眼睛。”

史登达似是不服,嘴硬道:“诸位师叔伯都在,你未免太不将五岳剑派放在眼里!”但人却诚实得很,目光早躲闪开,不敢再瞧曾九哪怕一眼。

定逸默然不语,松开了史登达。

她转过身,抽出腰间长剑,向曾九冷冷道:“刀剑无眼,小姑娘当心了。”

曾九满意道:“你进招罢。”

定逸哼了一声,长剑持中刺来,招式轻灵婉转,飘然如仙,观之恰如柔云流曳,又似天女展袂。曾九赞了一声,放缓手段与她接剑打斗起来。

几十招过罢,曾九便察觉恒山剑法周密严谨,以守御见长,却攻伐不足,自己当前学过的剑法或凌厉迅疾,或朴拙古奇,均与之截然相反。她接连卖了几个破绽,定逸立时使出陡奇杀招,未能得手也不追进,只静伺良机,颇见“绵里藏针”的精到之处,可这却与曾九所求不同了——

武功到了她这般地步,这套剑法于她已失了大半用处,何况这样打下去,要打到猴年马月去?思及如此,曾九接下一剑,手中招式陡变,恰是适才刘正风所用的回风落雁剑法,但她比刘正风更快,剑花嗤嗤抖出之际,忽地一变三三变九,九点寒花凛冽散开,向定逸周身要害漫天罩去。

猝不及防下,定逸招式不乱,心中却大骇,只听大厅中米为义震惊道:“回风落雁剑法!师父,她怎么会使这套剑法?”

但他话音未落,七八招后,曾九剑法愈使愈快,残影纷迭之间,只听金铁交击不绝,“叮叮”之声密似雨打芭蕉、玉珠落盘,忽而“嗤”地一声,剑声蓦地一止,曾九飘然退开两步,而定逸持剑独站,左手往颈间一摸,僧衣领口上正横着一道剑刃割开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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