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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一校园】骤雨 之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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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看,草莓?喜不喜欢?」

草莓果然好奇地鑽了进去,隧道是弯的,它却软得像液态,毫无困难地一摆腰肢鑽了进去,在里面探险,一会儿从另一个开口探个头,一会儿从另一端探出个爪子,鑽出来又鑽进去。

显然是很喜欢了。

白哉于是得以空间下来,去做自己的晚餐和猫饭。

猫饭快好的时候,闻到香味的草莓又一溜小跑来了。

急得直抓白哉的裤腿。

「这个习惯可不好,回头我给你剪剪爪子。」

说笑罢了,爪子可是一护的武器,不能剪的。

万一遇到危险,结果爪子被剪了还磨圆了,那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晚餐好了,猫饭摆在对面,白哉坐在这边,一起开吃。

往日里晚餐都是在酒吧随便吃的,现在一本正经做饭还有陪伴,清冷的用来睡觉的租屋似乎也开始有了家的气氛。

吃完饭,猫咪倦了,回到它的猫窝里趴着,前爪交错搭在身前,姿态优雅,一双眼却还看着白哉。

安静下来那双眼就愈发剔透乾净。

白哉准备先消消食。

他躺在了猫窝旁边,手里举着一本书,另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猫,猫咪被摸得舒服了,就呼嚕呼嚕地开始踩柔软的猫窝。

听说这叫踩奶,猫咪放松愉悦的时候才会有的行为。

这样的时光,寧静,安逸。

但,不会说话,还肯吃猫粮的猫咪草莓,真的是一护吗?

虽然怀着不能释怀的疑问,日子也是平静如流地过去了。

猫咪肚子上的伤不就就彻底好了,复诊过后非常健康。

银城一伙再没来找麻烦,看他的眼神都含着惊恐。

樱花落了,蔷薇开了,杜鹃艷艷地灼人眼,合欢花也快开了。

逗猫棒特别有用。

一旦祭出,原本懒洋洋的草莓立即化身活力四射小老虎,扑过来,扑过去,还会立起来双爪去抓,累了就躺平,但哪怕是躺平,只要逗猫棒在屁股上戳一戳,也会立即滚过来取抓,然而逗猫棒可狡猾,又换到了另一边,于是圆滚滚的小猫就这样滚过来,滚过去,翘着腿四脚朝天露出雪白的肚皮,简直好玩得一塌糊涂。

打工节省下来的时间都献给草莓了。

白哉渐渐从「不养猫不懂猫人士」变成了「猫主人」,再进化成了「猫痴」,最后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猫奴」,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有猫的人生就是不一样。

还会对不懂猫的可爱的人產生优越感。

要铲屎?铲屎怎么了?铲屎的才是猫咪承认的主人!没见因为旁观白哉铲屎,猫咪明显变得亲热了,没事儿就要趴在白哉肚子上踩奶呢!

猫爪垫按摩超级舒服的!

人生赢家,因为有猫。

每个月的零花钱一半花在了猫身上。

营养膏,各种口味的鲜封包,生骨肉,五拼冻干,猫玩具。

姑父来探望白哉,结果发现他居然养了猫,还在地上散落了好几种猫玩具,那么个严肃的男人都乐了,「我记得白哉你一向有点强迫症,自己的东西总是收拾得很规整,没想到这养了猫……」

白哉反而一点没不好意思,还抱起他的爱猫向姑父炫耀。

「你现在倒是挺有点孩子气了。」

姑父很欣慰。

之后特意送了白哉的爱猫一身衣服。

快夏天了,送什么猫猫装啊!猫猫冬天才会变猫菇好吗?

白哉腹诽着,但是打开之后,他有点发愣。

是黑暗骑士披风啊!

好酷。

给草莓穿上之后,简直像电影里面冷酷帅气的猫骑士一样。

白哉手机里已经满是猫片。

而这次又消耗了不少内存。

千挑万选了最可爱的一张做屏保。

早就不耐烦嫌热的草莓开始撕身上的衣服。

白哉只得赶紧给它换下来,又好声好气地揉了一大通,餵了一支三文鱼南瓜口味的猫条才把草莓哄好,摊开肚皮让他埋脸。

啊啊啊啊软软暖暖雪白无瑕的肚子,用脸来感受比手更棒一百倍啊一百倍。

我理解那位一辈子不要结婚只要猫的前世了。

要是这猫还能变成……变成梦里的一护那样……

就……

白哉自个想得脸红心跳。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冤枉了一护,或许根本就是自己想太多,已经不自觉对一护动了心,才会做那种春梦,结果反而认定是一护操控而恼了一护,衝动地说了决裂的话。

一护即便想要自己恢復记忆肯定也是很有分寸的,不会胡乱上那种劲爆的梦啊。

他当时被自己冷言冷语该有多委屈。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那样的梦,承认的时候只是有点害羞,没有半点心虚。

当天夜里,白哉又做梦了。

「咳咳咳咳咳」,咳嗽得好厉害,胸膛的血都要咳出来,却也止不住那撕扯的痛和鑽到内脏的痒。

「好严重。」

橘色长发的少年穿着和服,忧心忡忡地扶上来,「白哉,吃药了吗?」

摇摇头,「没什么……用……」

「白哉,你听我说,我接下来要离开一阵子。」

「什么?」

「我帮你去找药。」

少年认真地说道,凝视的眼神剔透晶莹,却没有懵懂,只有一往无前的坚定。

那么璀璨漂亮。

「是……妖族的药?咳咳咳咳咳……」

「瞒不过你。」

「不用了,肯定很难,咳咳,很危险,没必要……」

「怎么会没必要?」

少年急道,「白哉你还这么年轻,文采又这么好,还没有写下流传千古的名作,你甘心吗?」

不甘心的。

可是怨不了任何人。

天生身体弱,就是这么痛苦。

「有你陪我,我很幸福。」

「傻瓜……」

少年难过得落下了泪来。

晶莹的,疼痛的,泪水。

被这么的爱着,怜惜着,那贯彻心肺的病痛似乎也减轻了,胸口升腾起幸福的暖意。

「没关係的,我不要那药,对我有没有用还……咳咳……还不知道,你别去冒险,答应我!」

用力拉住少年的胳膊,手背很瘦,青筋都爆了起来。

「好,我答应你。」

吻,在唇瓣消弭了距离的瞬间,温暖而甜蜜地漾开。

却依然夹杂着一丝泪的苦涩。

得到的同时也在恐惧失去,相拥的瞬间即知晓不能长久,爱的光华中笼罩着死亡的阴影,仿佛从出生的那一刻人生就背负上了诅咒。

但无论如何不想放开。

拥有一刻就是永远。

醒来之后,白哉久久地悵然若失。

梦见了体弱的作家。

昭和时代人,变革的时代中,他却以忧伤而雋永的文笔,古典精丽的故事,将自己的所思所想所见化作文字长久地流传了下来。

白哉读过他的作品。

他的确年命不永,但也活了三十七岁。

在他的记载中,他年少时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死去,曾怨恨命运苛待,后来遇见了一位高僧,高僧说,这是前世孽,今世报,因他前世曾屠戮血亲,又仗剑杀伐四方,因此这辈子註定举目无亲,体弱多病。

他后来就渐渐心平气和,身体也有所起色,才开始写作。

但是,一护究竟有没有去找药呢?

是不是,因为找药,才会有那个眼镜男人的追杀呢?

说到底,为了跟自己相遇,一护一直很辛苦。

自己死去的时候,他需要漫长的等待,一百年,两百年,更久也说不定。

自己转世的时候已经不会记得他,只有他记得从前所有的甜蜜和约定,却需要装作初识,一点点靠近自己。

有可能被伤害,被疏远。

怎么有这么傻的妖怪呢?

心疼地抚摸着身畔的草莓——明明有又大又软的猫窝,结果却没几天就不肯睡了,每天晚上都要挨在自己身边睡觉。

小小的一团,只是感觉到存在,心头就泛起暖意。

不离不弃的你啊……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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