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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提前两分钟来到教室，班上大半的学生都还趴在桌上睡觉。

第一排最左边空了两天的座位也趴着人。

乐余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穿着，单薄的衬衫和柔软的半裙，在这个天气穿起来，不冷不热正正好。

程欢却穿上了厚重的校服外套。

离十月还差几天，天不算太冷，穿外套的不是没有，但乐余都看见程欢额上湿成几缕的碎发了——

她很热，穿着外套也没有要脱的意思。

上课铃声响了，乐余思路被打断，大部分趴着浅寐的人抬起头来，包括程欢，她便不再好打量，收回视线打开了教案。

四十分钟的课程因为花了一半的时间默写，过得还算快。乐余说了声下课，教室里顿时闹成一片，她抱着书走下讲台，路过程欢的座位稍稍停下。

“程欢，你这两天的作业记得补齐交上来。”

程欢似乎没想到乐余会和她说话，她吓了一跳，五指捏成拳抵在胸口，结结巴巴地回道：“知......知道。”

乐余被她过度紧张的样子逗乐，登时笑弯了眉眼，“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不用那么害怕。”这姑娘听话内向，乐余想着自己没必要时刻在她面前摆班主任的谱，亲近点也好，毕竟是自己的语文课代表。

程欢小心翼翼地看了乐余一眼，像在思考她话里的真实性，等确定下来才放心地露出牙笑，口齿伶俐了许多：“谢谢老师，我会尽快补齐作业的。”

乐余点点头，心情不错，嘴角的笑意还在，她随意扫了眼教室，正欲离开就撞上了一道目光。

陆商。

那眼神像在笑，又不像在笑。

乐余看不太清楚，这人眉眼长得太过柔和，没有侵略性，很难让人看出他心中所想。

见他坦荡荡的，也没有移开眼睛的意思，对视两秒，乐余没再继续，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

程欢给乐余送收上来的作业时，已经是第三节课之后，比往常晚了一节课的时间。

“今天没有人欠交作业。”

乐余接过作业放在桌角，弯腰从桌子底下拿了一摞语文周报出来，“你把这个发下去，下周我要讲上面的作文。”

周报很多很重，程欢接手的时候滑了一下，校服袖子跟着往上窜，她急急拉下去，费力把周报胡乱揽进了怀里，语气慌乱：“那......那老师，我先回去了。”

乐余一怔，然后慢慢收回手，“嗯，你回去吧。”

办公室里这会儿没什么人，空调温度有些低了，乐余找来遥控器调高了温度，低头看到自己的手臂，又想起刚才不小心瞥到的一幕。

程欢的手臂上全是淤青。

一道两道的，看着都慎得慌。

乐余自觉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可程欢是自己的学生，她很难不多想。

管，还是不管，这是一个问题。

当没有头绪的时候，乐余会去询问霍询的意见，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现阶段估计是改不掉了。她给霍询发了条短信：“我今天不小心看到我们班有个女生的手臂上都是淤青，你说，我该不该问她啊？”

霍询过了半个小时才回：“先问问她身边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