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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把逆臣当情郎 第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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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教导黎青黛的徐老媪,是钟鸣鼎食之家出来的,阅历颇丰,自有一番威严与气势。

用早膳时,黎青黛吃到味道好的,习惯地想让平时比较亲近的婢女梅心、兰心来尝尝,却见徐老媪制止她:“娘子,主仆有别,不可如此。”

徐老媪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梅心和兰心把头埋得更低了。

黎青黛只好作罢。

饭后,徐老媪又教她用餐、走路等时候的礼节,“腰背挺直,双目直视前方,脚抬起。”黎青黛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学。

待庄檀静放班空闲,过来陪她用膳时,才察觉她不对劲。平日里她总要说几句话,吃到喜欢的菜,她还会给他夹给她尝尝。如今她端坐在座位上,小口小口地吃着面前的几道菜,像极了大家闺秀,唯独不像她。

看来这几日她的规矩学得不错。

瞥到时刻盯着她一言一行的徐老媪时,庄檀静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注意到,黎青黛多瞅了几眼离她最远的那道醋搂鱼,便用公筷给她夹了块鱼腩位置的给她。

终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鱼,她双目明亮许多,压低声跟他道谢,而后冷不丁地和徐老媪的冷眼碰上,她连忙敛起笑容。

庄檀静搁下玉箸,用摆在手边的绫绢手帕擦了擦唇角,“有些规矩是叫外人看的,在自家时,不必端着所谓的礼仪委屈自己。你是此处的女主人,你想如何便如何,我从未拘束你。”

这话既是说给黎青黛听的,也是说给徐老媪听的。

原本徐老媪得知自己要来伺候一个无名无分的女子,心中尚有不屑,但看起来这位黎娘子在郎君心中还是很有分量,是她想左了。

黎青黛闻声,很是感激他,她如释重负,总算不用装端庄娴静了。

到了夜里,庄檀静难得留下,但却宿在书房。

梅心不由得替黎青黛暗暗着急,给她卸下钗环时提了一嘴,“娘子,您和郎君总是分室而居,若是日后有别的女子趁机而入,那可怎生是好。”

黎青黛也不大懂这些,她自苏醒后就一直是和庄檀静各睡各的,好像也并无妥。不过,梅心倒是提醒她了,要是将来庄檀静有了旁的女子,她又该如何自处。

正往香炉里添香的徐老媪听到梅心的话,皱眉,厉声喝止:“梅心,怎可妄议家主私事。”

梅心当即住了嘴。

徐老媪是个心善的,她年纪大,见识也多。自古以来男子多是薄情寡义之辈,况且在她眼中,黎青黛还是个以色事人的,处境更加艰难,是忍不住提点:“虽然梅心说错了话,但也不无道理。娘子不能总是得过且过,整日只知捧着那些医书读,还需得做长久打算。”

黎青黛何尝不知道,不过理是这样的理,做起来也难,她委实做不来谄媚附和的姿态去讨好庄檀静,只好得过且过。

睡前存了心事,躺到床上,她辗转反侧,半响才入眠。

午夜时分,天际一阵响雷,紫电如蛇狂舞,黎青黛眉心紧拧,脚一蹬,从噩梦中惊醒,后背的罗衫被汗水浸湿。她惴惴不安地看着漏花窗外忽闪忽闪的紫电光影,焦躁地揉搓被子,随后掀开床帐赤着脚走了出去。

在外间守夜的兰心睡得很熟,雷打不醒,竟连黎青黛出去了都不知道。

西侧间的书房依旧灯火通明,庄檀静瞥了眼漏刻,时辰不早了,已到了他往常该歇息的时候,起身到坐地葡萄缠枝纹屏风后更衣,孰料黎青黛就在刻时推门而入,“庄檀静你睡了么?”

书房外是有侍卫在守着的,见到来人是黎青黛,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拦她,就被她给闯了进去。

庄檀静急匆匆地系好衣带出去,黎青黛意识到自己莽撞了,忙侧过身去,“抱歉,方才敲了门的,我以为你听到了。”

庄檀静要给她弄得没脾气了,“夤夜未睡,可有要事?”

“没有。我适才做噩梦了,害怕得紧,一冲动就跑来找你了。”她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毕竟半夜打搅人休息,是她不对。

庄檀静倒了杯温水给她压压惊,“梦到了什么,竟叫你如此害怕?”

她接过一口气喝完,缓了缓神,“我梦见我们两个被一群人追杀,然后一起殉情跳崖了,还好是梦。”

庄檀静挑了挑眉,他们确实有过一起跳崖的经历。他发现她还赤着脚,一双白嫩的脚丫子,只一瞬就转移视线。

“梦里都是假的,你怕甚。”庄檀静没有安慰过人,更不会说温柔的话。

黎青黛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自己没穿鞋,面上更热了,脚趾尴尬地动了动,试图将脚丫藏起来。

“嗯。”黎青黛不自在极了,细白的手指捏着瓷杯,“没那么怕了。”

而此时的屋外,滂沱大雨才倾泻而下,在屋檐上汇聚成雨帘。

庄檀静看了眼漏刻,已经过了往常他歇息的时候,揉了揉眉心,“夜深了,早点回去歇息吧。”

“你也早点休息。”黎青黛慢吞吞走到门口,面上满是纠结,她扒拉着门框,“我今晚能否睡在这儿?”

似是怕他会拒绝,她又补充道,“我不跟你抢床,就在外间的小榻上挤一挤就好。”

外头下着大雨,总不好赶她回去。而且到这种地步了,他们二人委实称不上清白,再多些流言也无甚所谓。

庄檀静不假思索就同意了,让侍从收拾一下小榻。

待黎青黛躺下后,庄檀静吹灭烛灯,室内顿时就暗下来,只是偶有闪电的光从窗外透进。

不知为何,只要呆在有他在的地方,她就十分安心。不一会儿,困意袭来,她缓缓进入梦乡。

听到外头细微平缓的呼吸声,庄檀静哑然失笑,她还真是放心他呢。

翌日清晨,徐老媪和守夜的丫鬟才发现黎青黛人不见了,慌忙寻了过来。

主子睡到半夜不见踪影,也不见有人寻来,忒不像话。说到底还是不把主人放心上。

庄檀静眉眼凌厉,“此处不缺有才干的人。”

徐老媪心知自己这回做错了,躬身道:“奴婢日后不会再犯。”

敲打完底下人,挥手让他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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