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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青色的酒液,压低了声音,近似喃喃自语,“若是能有机会再饮一杯,我定不会嫌那酒味寡淡了。”
“哦?果真有你说得那么好?不知这北海白芒山在什么地方?你若想喝,遣人去取便是。”君墨辞执盏的手一顿,好似并未察觉到钟离晴话中深意,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只是声线骤然冷了下来——什么温柔缱绻,果然都是她的错觉。
高高在上的挽阕殿主,何必对她这个炉鼎小意温柔?
钟离晴自嘲地笑了笑,仰脖饮尽了剩余的冷玉髓,也不在意是否会被责怪暴殄天物,将空了的酒盏倒扣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啪”的脆响。
无边的寂静蔓延开来,气氛变得压抑,又有种僵持的紧张,似乎角力一般,谁都不愿先开口。
好一会儿,脑门突突直跳,带了几分莫名的昏沉,钟离晴甩了甩头,忍不住问道:“既然寸心是妘霁的剑,为什么会落到谈家手里?而我又为什么能收服寸心?”
“有时候,知道太多未必是件好事。”等了片刻,却没等来回答,反倒是一句语重心长的告诫。
钟离晴也不知怎的,好似有一把火陡地在心口烧起来,教她情不自禁地冷笑道:“也对,妾身不过一介炉鼎,有什么资格知道那么多呢?”
“……你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么?”良久,君墨辞叹了口气,放下酒盏,似乎是想摸一摸钟离晴的脸,却教她躲过了。
“冕下言重了,妾身怎么敢忤逆冕下?”故作亲昵地攀上了君墨辞的肩头,钟离晴捏着嗓子腻声调笑,眼中却一片冷意,“夜深了,冕下可要妾身侍寝?”
“不必了,你好好休息……明日出发去姜族。”君墨辞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在她想要挣脱时,温凉的指尖轻轻拂过有些抽疼的额际——钟离晴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竟是直挺挺地栽进那怀里,昏睡了过去。
轻轻将陷入昏睡的钟离晴抱起,君墨辞的眸光软和下来,却又透着淡淡的悲哀,凝视了许久,才抱着她朝前踏了一步——这一步,却踏进了一片混沌涟漪之中。
下一刻,君墨辞便抱着她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
正要将她放进床榻,柔和的神情蓦地一冷,凤眸微转,朝着隐在暗处的一抹身影看去——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只是眸中闪过一道银色的辉芒。
就听外头传来一道压抑至极的痛呼,淡淡的血腥味浮现开来。
“滚。”她轻拂袖摆,驱走了那股血腥味,同时朝着院子里满头大汗跪倒在地的男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人死死咬着嘴唇,惨白到褪尽血色的脸在月光下显现,竟是谈昕爵——他望着紧闭的房门,痛苦中又带着几分绝望。
恐怖到极致的威压陡然散去,他用力捂住被拧得变形了的手臂,狼狈地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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