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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们最是宽宥,莫说无礼, 就是犯了些小错处,轻易也不会追究的。

  但是陆长老不追究, 他们这些前辈可不能纵着这无知无礼的丫头败坏青云院的规矩——这些弟子们或多或少都看出钟离晴与陆纤柔对招时从容不迫的模样, 更是若有似无地感受到几分钟离晴的剑势, 被她的剑意所影响,心绪也格外浮躁,你一言我一句地互相指摘挑拨,竟是不约而同将火气撒在了新进院内的钟离晴身上。

  钟离晴是郑广河看中的火系单灵根天才,但是除了谢芝在介绍时听见了一些, 却并不为众弟子所知。

  而她与钟离晴又都不是爱嚼舌根的性子,也不耐烦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是以这些冒头挑事的弟子也都是嫉妒她与陆纤柔的互动,认定她不择手段接近长老,以谋上位——若是他们知道钟离晴也被郑广河看重,只怕要更多一些忌惮,却也不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警告她了。

  面对一群修为远高于她的筑基期弟子,才刚筑基不久的钟离晴自然不会选择硬碰硬;而因为刚才她与陆纤柔的对招,已经引得大部分人的艳羡,纵是这些剑修们大都心性洒脱,不屑于暗地里使绊子,但是想来与她没什么交情的前提下,也不会站出来替她说话,更不会像汤沅那傻丫头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却也要护住她。

  其实,这才是常态,也是钟离晴所熟悉的场景——欺凌与漠视,嫉妒与争斗,这才是修真界最残酷的真相。

  由着他们将自己的桃木剑一折两段,钟离晴始终负手站在一边,不怒不悲,无所谓地任由他们施为,只拿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幽幽地望着他们,平静得可怕。

  领头的被她这目光瞧得一愣,背脊上像是爬满了虫子,浑身发麻,一个激灵后才反应过来,顿时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了。

  失控的情绪一下子回笼,他讪讪地将折断的木剑甩开,清咳一声,与那几个仍旧气咻咻瞪着钟离晴威胁的弟子说道:“罢了罢了,念在她年少无知,便不与她计较了,走吧,莫要再与她纠缠了,修炼为先。”

  经他一点醒,那些弟子也像是醒悟过来似的,一个个面面相觑,似乎不曾料到自己竟然这样对着一个新弟子撒气。

  经他一招呼,便像是找到了台阶似的,拉拉扯扯地走了。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陆陆续续离开了讲经堂,没一会儿,竟是走了干净,只剩下钟离晴独自站在院外,脚边是断成两节的木剑。

  “前、前辈,您的剑……”负责扫撒的杂役只是个炼气期的少年,资质普通,侥幸在青云院某得个差事——虽说只是打打杂,却比拔灰院不知好上多少。

  只是在这些青衣弟子面前,仍是唯唯诺诺,生怕得罪了这些前辈,当他将鼓起勇气将断剑拾起递还的时候,委实提心吊胆到了极点。

  “多谢。”钟离晴倒没有对着他撒气的打算,接过他恭恭敬敬递来的两节断剑,自个儿用灵力将它粘连了一番,转身便离开了青云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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