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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着了?呸,我告诉你,小子,天下只有两种世道,一种叫乱世,一种叫太平盛世。乱世就是一小撮人弄死一大撮人,太平盛世就是一大撮人弄死一小撮人。就你们家人金贵,不能死?都他妈一样。”

  老头说完,骑上三轮车走了。

  贺玉楼站在原地,过了很久,才感觉到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他低下头,看见一截纤细的手臂,再顺着手臂向上看,慢慢地,看到了温月安的脸。

  温月安没敢出声,只敢抓着贺玉楼的手腕,默默等他反应。

  贺玉楼看了温月安半天,好像真的要看那么久,才能确认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月安?”贺玉楼喊了一声。

  “师哥……”温月安用极轻的声音说,“进去吧,别让顾老师一个人……”

  

  两人进屋的时候看见贺玉阁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张纸。

  “那不是我爸。”她说,“这上面写错了,那不是我爸。”她说着,抬起头,盯着贺玉楼说,“你再去看看,你们肯定也弄错了,那不是我爸,我爸不是那样的。”她刚才看到了顾嘉珮拖进来的躯体,全身是瘀血痕迹,面目肿胀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就像今天她学校升旗台上跪着的每一个人,唯独不像她爸。

  贺玉楼站在原地,看着贺玉阁,不说话。

  贺玉阁一遍遍重复那几句话,直到贺玉楼走过去,蹲下来,伸出手绕到她的背后轻拍了一下,就像一个短暂的拥抱。

  “……姐。”那是贺玉楼人生中极少数几次这样喊她。

  他喊完后,好像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撑着地板缓缓站起来,去找顾嘉珮。

  顾嘉珮在卧室里坐着,手垂在身子两侧,死水一般的目光落在床上。

  贺慎平在上面。

  那些天,顾嘉珮就那么一直坐着,每隔一段时间眼泪就会汩汩流下,她一开始会擦,擦得脸颊都破了,后来干脆任眼泪自己流,自己干。

  直到邻居来问他们,是什么那么臭。

  那是夏天,遗体难以保存。

  顾嘉珮看着邻居,眼神空洞:“是什么啊……哦,是慎平。”

  邻居是音乐学院管行政的老师,闻言一下子反应过来,眼中悲哀,脸上却不敢显出来,不但不敢,还要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正确姿态:“唉,贺院长他……他不该不认错的。他是老右派了,应该知道的……要是革命小将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样……”

  顾嘉珮脸上浮现出一种恍惚的神色:“……我不明白。”

  邻居走近到顾嘉珮跟前,压低了声音:“顾老师,不管你明不明白,要是你挨了批斗,认错求饶就是了,千万别学贺院长……就算你不顾全自己,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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