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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贺慎平一行一行看过去,舍友问:“到底咋回事?我看他拿了信就魂不守舍的,是又不让他走了还是咋的?”

  贺慎平拿着信,抬头四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把椅子,扶着椅背慢慢坐下来。

  舍友急道:“贺先生,你快说呀。”

  贺慎平说:“北边闹饥荒,他家里人……饿死了。”

  “都饿死了?爹娘媳妇儿全饿死了?儿子孙子也饿死了?这不是都夏天了?”

  “还没到开春就……只是消息来得晚。”贺慎平胃里一阵翻涌,他想忍住但最终还是把晚饭全吐了出来。

  “怎么就吐了?吃坏了?”舍友赶快找了条毛巾,倒了杯水,“也太造孽了,我听说他家有好几口人,他是教画画的,家里也不穷,怎么能全饿死了?”

  贺慎平坐在原地半天,一口水也没喝。

  直到离开,他也没说出口,不全是饿死的。

  

  那个夏天,贺慎平经常吐,没有食欲,尤其吃不下荤腥,好在那一年,瓷器厂的工人也没有几次吃肉的机会。

  他有时候会焦虑地围着瓷器厂走,想找个像琴的东西弹一弹,可是实在找不到,最后只能砍了根粗细合适的竹子,削了支和笛子有七八分像的玩意儿,坐在梅子树下面吹。

  一林的梅子从青变红,差不多给人摘光了,只有贺慎平经常靠着的那棵梅树,果实一直是满的,悬得每一枝都显得沉甸甸的,最后烂熟的梅子掉了一地,没人吃。

  枝头剩下数颗没掉的,贺慎平摘下来酿了梅酒,埋到地下。

  天转凉了,清早的课又改成了晌午,能自己写信读信的人越发多了起来,贺慎平便不再一味讲字,也讲文章,再后来便讲些历史,文史都不拘泥于本国。

  一日下了课,王彬等所有人都走了,又偷偷塞了一颗鸡蛋给贺慎平,他说:“贺先生,你都瘦成这样了,吃一个吧。”

  贺慎平不收。

  这是他那个月第七次塞鸡蛋给贺慎平,每次贺慎平都不收。一个鸡蛋王彬可以塞两次,天亮前煮好,第一天塞一次,第二天再塞一次,第三天蛋就坏了,他只好自己吃掉,第四天再煮一颗新的。

  等到他偷偷在锅炉房煮那个月的第五颗蛋的时候,住在附近的农户找到瓷器厂来了,说瓷器厂里有人偷了他的蛋。

  “家里就一只黑母鸡,刚下完蛋,窝还热着,蛋就没了。”农民抓着一只鸡的两根翅膀,拎到厂领导面前控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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