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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酒店门口,男人的手臂都从未松过一下。
酒店前台只有两个服务员在值班。
大堂另一侧一片黑暗,放置稀疏的沙发上空无一人,一架黑色三角钢琴摆在中央。
钟关白低声对男人说:“我们先假装回房间,然后从那边绕过去,我弹琴给你听。”
男人看他的一眼,眼神又好笑又无奈。
但是钟关白全无自觉,暗自偷偷摸摸地往里跑。
男人几步走到前台,看了一眼酒店的时钟,压低声音用法语对前台服务员说:“我的,”他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与冰冷银面具气质不符的迟疑和柔软,“……爱人,还有不到十八小时就要在巴黎歌剧院演出,他很紧张。”
服务员小姐好奇地往钟关白那边看,戴着羽毛面具的大男孩躲在钢琴后面,露出一双被黑色羽毛包围的眼睛。
男人摸了一下自己的银面具,轻声说:“他是一个很有童心的钢琴手。”
钟关白揭开琴盖,左右四顾,眼睛终于聚焦在男人脸上。
“嘿,甜心,你被敌人发现了吗?”钟关白压低了声音朝男人喊,就像在玩谍战游戏。
男人嘴角勾起一个无奈的笑,转头对服务员说:“我记得这家酒店房间的隔音非常不错。”他拿出自己的房卡,“但是,如果因为我们造成酒店的任何损失,请记在我的账上。”
这样的男人让人无法拒绝。
服务员小姐看了他一会,低头笑着记下房号。
前台上摆了一个盘子,里面装着用来招待check in的客人的薄荷糖。男人本来转身要走,看到糖又停下来,拿了一颗,才向服务员点一下头,转身离开。
他走到琴凳边,钟关白说:“甜心,你干什么去了?”
男人伸出手。
掌心上躺着一颗糖。
钟关白怔怔地望着那颗糖,有点恍惚。
他拿起糖,盯着看,“你去偷糖?给我的?”
男人忍住笑意,认真地点点头。
钟关白剥开糖纸,找不到地方扔,于是暗搓搓地把糖纸塞到男人的口袋里,男人转头看旁边,假装没有看到。
那种薄荷糖是两片圆环形的糖拼在一起的,钟关白一边把糖掰成两半,一边说:“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去练琴,我的老师也会给我一颗糖。话梅糖。他家里只有一种糖,就是话梅糖。他说他小时候练琴的时候,也有人给他一颗话梅糖。后来长大了,他就不给我了。”
“他说,人长大了,就不吃糖了。”
一颗糖被分成了两个圆环糖片,钟关白把一片放在自己嘴里,一片塞进男人嘴里。
男人看钟关白的眼里还带着几分复杂,猝不及防嘴里一甜,顿时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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