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太子 第149节(1 / 2)
“今日之事,朕会原原本本昭告天下,让天下人来评说。你撞柱而死,是因为清白,还是行得逼迫之事,全由他们说了算。你觉得如何?你可满意!”
如何……
于志宁恍然发现,倘若昭告天下,于千万百姓而言,或许真会如李渊所说,并不会觉得他清白。史官顺应民心而写,何人敢说不是史实。到时候他……
于志宁面色煞白,摇摇欲坠。
满意……
这结果他怎能满意,怎会满意!
程咬金适时松开手,于志宁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他不惧死,若一死能保住名节骨气,他并不怕。但若是即便死了也无法洗清污名,反而使名誉尽毁,情况更为严重呢?这般局面,他还如何能死。他不能,绝对不能。
李渊轻嗤一声:“不死了是吧。既然不死,那咱们就说道说道。你若在理,理只会越辨越明。若你觉得冤屈,该做的是与众人抗辩,以此证清白,而不是以死证清白。清白与否看得是事实,而非敢不敢死。今日朕把这话撂这里,也望在场诸卿牢记。”
众臣跪拜,声声请罪,连称不敢,必定记在心间。
李世民嘴角勾起,他算看明白了。今日弹劾于志宁的人是承乾授意,这点他早就知道,毕竟人还是他帮忙选的。但显然除此之外,程咬金与李渊也在承乾的计划之内。
承乾在下棋,下一盘大棋。
承乾若心中已有筹谋,那他按约定做一个观棋不语真君子又如何?
第103章 于志宁吐出一口老血。……
李渊再度看向于志宁:“听闻你也为家中子嗣请有先生。你请先生是否花了银钱, 作为先生,既占了老师的名分,又拿了束脩银钱, 是否该履行自己的职责与义务?”
面对李渊目光灼灼, 于志宁不能不答, 低头道:“是。”
李渊又看向陆德明孔颖达。二人也纷纷回答:“是。”
“既然如此,你们说什么为太子讲课授业, 为太子规划学习进度,为太子批阅功课作业。这些难道不该是一个合格的老师该做的?
“更别提食君之禄,忠君之忧。老二将承乾的教导交托于你们, 你们就该尽心尽力,为君王分担。
“再有, 每每承乾学业有所进步, 老二可有对你们表示褒奖, 可有给予肯定,可有颁下赏赐?俸禄你们没拿,嘉奖你们没收, 赏赐你们没接?全都到手了, 你们兢兢业业难道不是应当应分?”
这……三人低头,都没法否定。
李渊再道:“你们说没有威逼承乾,那当日在东宫说太子若不正视就长跪不起的人是谁?这若不算威逼,什么才算威逼。你们走后,当夜太子便陷入昏迷,你敢说与你们没有半分关系?
“你们说承乾喜好玩乐, 朕就问问,在场诸位,谁人没个喜好。就说于志宁你, 你没有喜好吗?你若没喜好,你家中那些名画字帖算什么。你说怕承乾玩物丧志,承乾在玩乐上花费多少时间,你呢?比一比,你可比他少?
“再有,承乾不论玩乐什么都做出了成绩。他喜农事,弄出土豆;喜农具,弄出高转筒车与水车;喜飞鹰,也不过是为了训练它们,想重现渭水天降神鸟之景。但你们呢?你们的喜好做出了什么于国于民有利的东西?
“至于你们说承乾喜听夸赞,呵呵,你们扪心自问,承乾不足七岁,以他如今的功绩,该不该夸?莫非你们觉得该夸的时候也不当夸,只能压抑本心,一味打压吗?于志宁啊于志宁,你这般教的不是储君,是六根清净心无旁骛的圣佛。
“以你所说,天下谁人能做到,孔圣人都不敢站出来说自己可以。那么你们呢,你们行吗?”
于志宁陆德明与孔颖达都张着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其实这些话以往李承乾并不是没怼过,或许因为他总有些“歪理邪说”,让于志宁等人习惯了,觉得他在“狡辩”,又或许因为他不如李渊今日的言辞犀利,未曾得到重视;因而于志宁等人并没有吸取到教训,总是好上一阵子,转头就跟失忆了一样,再度“犯贱”。
可现在不同,李渊气势逼人,这些话也非是私下对于志宁等人而言,是摆在朝堂之上,摆在众人面前,将他们的话语一一反驳回去。这意义是不同的。
李渊微微舔了舔嘴唇,旁边就有人递上茶盏。李渊一看,竟是李世民,眉宇轻挑,老二难得这么上道,他顺手接过抿了几口润唇,这才继续。
“剩下便是所谓的铺张。承乾不过是爱吃了些,他确实食用精细,但你们食用就不精细?承乾除了在吃食上讲究些,其他花销并不重。”
他朝身边内侍使了个眼色,内侍会意,将手中纸张递给于志宁一份,又给其他朝臣分发了几份,让众人传看。
“这是东宫的花销单子,以这个数目,你们认为是奢靡铺张吗?”
百官传看完毕都愣住了,这个单子,这份数额别说对比其他皇子,便是对比寻常世家嫡支也算得上是节俭了吧。这都算铺张?铺张!
有些本来虽然没有完全站出来,但隐约猜到此事有李承乾手笔,是李承乾气恼于志宁等人才闹出这一幕的人,心底其实对于志宁等人略有同情,觉得太子如此针对老师略有微词的,如今也开始狐疑。
他们本觉得于志宁等人对太子的劝谏总有几分道理,可现在一看,就这,就这?就这,你也还意思口口声声说太子铺张?
他们看向于志宁等人的神情慢慢转变。
李渊轻笑:“已看过东宫的花销单子,再来看看于府的吧。”
他一个眼神,内侍再次将另一份单子传下去。
于志宁拿在手中,十分懵逼:这是他家的花销单子?
“没错,确实是你家的。这还仅仅是朕所查到的你家近几个月来的花销。时间紧急,朕没工夫也没那份心去查你府中的细账,只将流于表面,能轻易得知的开销记录在案,旁的都不管。单就这些,已是东宫数倍。于志宁,你怎么好意思说承乾铺张?”
于志宁讶然,他……他平日花了这么多吗?
可眼见单子上的桩桩件件,似乎好像确实是他府上花的?
再看东宫,怎么会这么少?太子平日要这要那,做派何等奢靡,怎么会才这么点?
他忘了,承乾要这要那,要来的东西都不是花的,而是私库存的;真正的花费之处少之又少。更别提他还是个孩子,用钱的地方有限。于志宁有妻有妾有子,府中人员不少,花销自然大。
便是不论妻妾子女,单就个人。于志宁在吃穿上一直听夫人安排,自己没管过。但对笔墨纸砚的要求不低,更是喜好字画。读书人,还是有追求的读书人,哪能不耗钱呢。
于志宁对比着单子,十分惊讶,完全不能理解。以往他从不觉得自己奢靡,甚至一直认为自己并不热衷享受。但结果却与他认为沉迷享受的太子差距如此之大。
这个单子可谓有些颠覆了他的认知。
陆德明孔颖达陷入深思,于志宁花了这么多,他们呢?他们是不是也花得不少?虽然太上皇没查他们,只选了于志宁做典型,但这不代表他们没花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