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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降罪

　　秋夜白沉默了, 眉梢眼角都带着些许怒意。柳小妖抚上他眉头，道：“为人妻子，不该通情达理么？怎么你竟不高兴？”

　　“我不需要你通情达理。”秋夜白勾了勾嘴角：“你可知道, 凡人寿命有多短？我若是回了地府, 我们两个只偶尔见一面，你受了那么多苦做了凡人又有什么意义？我宁愿陪着你终老此生, 而后亲自送你的魂回地府。”

　　“不要！”柳小妖言辞拒绝，是从心底发出来的拒绝。

　　秋夜白不解, 这世上两情相悦的男女不都盼望着能生活在一起, 白头到老么。“为什么？”他轻声发问, 她之所以选择做凡人，不就是为了能做自己的妻子，为了能和他毫无顾忌在一起么。

　　柳小妖犹豫了, 很久很久，才说：“凡人不止是命短，还会老。夜白，神族永远不会老去。”

　　秋夜白笑出声来, 轻抚着柳小妖的后脑勺，道：“我还道你在顾虑什么。你若变老，我随着你一起变老, 白头偕老不是很好。”

　　柳小妖仍旧摇头：“我不愿你见到我老去的样子。你若是见到了，就会印在心里。有些事一旦记在心里，时不时出现在眼前，那太可怕了。”

　　“你就这么信不过我？”秋夜白放开了柳小妖, 背对着她道：“我的那缕魂还是凡人的时候，命短，没能让你见到我老去的样子。我只问你，倘若起初的那一世，我老了，你还是那个年轻的小妖精，你会不会嫌弃我？”

　　柳小妖自然不会，可是她不能说出来，比起秋夜白，倒更像她自己难以接受自己将会老去的事实。

　　秋夜白的双手负在身后，原本黑白夹杂的长发竟慢慢都变成了白色。柳小妖的手抚在秋夜白的长发上，眼睛渐渐湿润了，她低声唤道：“夜白……”

　　秋夜白转过身来，将柳小妖搂进怀里：“生生世世，我这满头白发都再也不能变回到黑色，你嫌弃我么？”

　　柳小妖不停摇着头，轻声说着：“我再不说一句让你回地府的话，我们两个见过彼此最丑的样子都不会离开，就永永远远不会分开！”

　　秋夜白笑了，右手轻轻捏着柳小妖小巧的下巴，让她扬起头瞧着自己，道：“你的意思是，我这样子很丑？”

　　柳小妖抬起手臂，右手摸着秋夜白的发丝，道：“我永远记得你满头黑发的样子，俊俏的不得了。现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