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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朝暮暮,岁岁年年·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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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奇怪,他们似乎都坚信温华一定会娶她。

一定,在释义之一便是:必然,确实无疑。

而这个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是没有系统规划且不一定的。

人事,以及爱情。

“你……现在觉得温华怎么样?”

周围的女人露出怪异的目光,这两人的话藏着她们无法窥见的隐情,似乎能感知到一些什么,却又在头颅埋入潭水之内发现内部深达千尺,幽幽暗暗,无法触及。

“嗯……温华嘛……”方晚沉吟片刻,打出一张牌,“我觉得……他…挺可爱的。”

肖元意闻言激动地用手肘撞她:“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

“当一个女人觉得男人可爱的时候,那她就完蛋了。”

方晚微微歪头,似有不解:“为什么?”

“因为你爱上他了啊!”肖元意笑得眼睛都眯成月牙了。

方晚一愣,随即掩唇大笑,那声声响亮又清脆的笑声吓了旁边的人一跳,就连肖元意也呆住了。

你们不觉得好笑吗?

说真的,这真是太好笑了。方晚缓了口气,手指抹去掩盖眼角那嘲讽的泪水,朝肖元意挑眉:“我早就爱上他了。”

……

夜间多风,平层旁有一片竹林。

方晚一个人在竹林间的石板小路上走着。

周围静悄悄的,朦胧的月色将一片竹色都笼罩起来,银光点拨,随着风声悠扬起舞而洒落清影。

仿古式小石灯透出淡黄色的光来,为这清冷宁静的小道上增添仿佛照明生路的萤萤之辉。

落在石板路间枯黄的竹叶被方晚不经意间踩碎,那干枯单薄的片身就是如此不堪一击。

它们已经没有了生命,化作春泥更护花是它们仅存的价值,在死后也仍然要被榨取。

方晚漫无目的地走着,在这静寂无声,幽暗昏沉的小道内,她一个人竟也不觉得害怕,只是想在这样的环境里放空心绪,寻找一个人的安宁之所。

今日太过吵闹,已经“安静”了太多年的她有一些不习惯那样的“喧哗”,于是在又打了几把后,她让一直在观战的一位千金来接位试着打一下,自己则从后门绕过温华出去透透气。

方晚双手交握,指尖触碰到一片陌生的金属触感,她抬起右手,目光停留在那枚银色的戒指上,雕刻的小玫瑰微微垂下高傲的头颅,在小王子离开后,她已无法再支撑自己虚伪的骄傲。

脑海里浮现肖元意在牌桌上跟她说的话:“小王子离开了敏感傲娇的玫瑰,见过了最具权力的国王、温柔体贴的狐狸、装有千千万万朵玫瑰的花园……可他最后还是发现自己爱着玫瑰,就像表哥……又或许像其他人……兜兜转转,还是选择了最开始爱上的人。”

她说的意味深长,目光再一次放在巨大落地窗外的男人群里,眼眸幽深,被月光浸润成一片柔和的光泽。

方晚当时听得心神一震。

风声渐渐加大,方晚突然觉得有些冷了,在这个即将进入炙热炎夏的夜里,那样的寒冷从脚底一路蔓延到头顶,浑身发毛。

男人的身体毫无预兆地从后靠近,轻轻抱住了她。

炙热而略显急促的熟悉气息游吐在她的脖颈间,那跳动的心脏如此震撼,仿佛离了水的鱼儿在乱蹦,环绕她的手臂逐渐缩紧,指尖在她的手臂上来回抚摸,反复确认这不是一场梦境。

“你怎么跑这来了?”温华将她掰过身来,剑眉微微皱起一个小弧度,在夜里显得更深邃幽暗的眸子显露出担忧,“我到处没找到你,肖元意说你从后门出去了,我还以为……!”

尖啸声从空中腾升,巨大的烟火炸裂开来,将温华的话淹没在凤箫声动之中。

斑斓绚丽的颜色燃烧了天际的黑暗帷幕,仿佛从朝至暮,从春入秋,一尾鱼龙游,星河花坠。

方晚就这么抬眼看着温华,那双薄唇一张一合的,她什么也听不到,只是在他的双眼之间看尽灯火阑珊。

潮水般的情绪在她的大脑间滚来滚去,连绵不绝为温华恭贺的烟火烧透了天际,最后只淹没在了他们相互纠缠的唇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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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人事,爱情,永远是没系统的,没一定的。”——老舍《二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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