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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对。”陈志放下他，重新示意他可以继续吃饭了。

陈珂眨巴眼睛看了他片刻，到底没忍住美食的诱惑，重新叼出了块香喷喷的排骨咬。

这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出门时天色已经晚了，陈志把西服外套罩在陈珂的身上，搂着他往外走。

豪哥想出来送，陈志把他拦了回去，径直带着陈珂在夜下走。

夜色微凉，陈志本想着开车去旁边的商场，陈珂却没动，陈志第一次看他表示出什么想法，就站在原处等他开口，“你现在想的是什么？告诉我。”

陈珂不说，顶着一张脸带点恳求的看他，长袖子下的手扯着陈志的手指，微微晃着。陈志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偏不主动说，但手也不拿出来，用眼神鼓励他自己开口。

他们在一起的日子还很长，陈志从带他回来的那天就知道自己心里所想的是什么，他不只是为了救一个被豢养的男童，他要的是把这个在黑暗里活了太久，被人伤害过太深的孩子放到阳光下，让他重新的活一次。

他想要的，是让那个无名无姓的娃娃变成光明磊落的陈珂。而这第一步，就是让他先学会做自己。

“如果你不开口，我就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要学着自己说出来。”陈志把他往自己身边搂的更紧了些，一面是无言的对峙，另一面是他对他最沉默的呵护。

“那……我说出来，你会打我吗？”

“不会。”陈志摸摸他的头发，“我不会打你，今天不会明天也不会，以后也不会。只要有我在，就没人能打你。”

陈珂侧开了一边脸，眼睛低垂，陈志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总觉得他有一种很消沉的堕落的美感。美这种东西放在花瓶里就是人人钦羡和呵护的，但如果把它放到尘土之间，它就是一切恶的源泉。每个路过它的人都想占有它，而欲望是永垂不朽的。

陈珂的睫毛抖了两下，随后嘴角微微扬了一些，眸子一弯的对他说：“我们走走吧……我想走走了……”

陈志知道这对他有多难，其实他心里知道陈珂并没有完全信任他，他短暂的生命里遭遇了太多的欺骗，谎言像是面具，他不能拒绝，他只能欺骗自己去相信。那些男人说只要他乖乖听话就会轻一些，可是他明明已经很乖了却依旧被弄的疼的受不了。那些人说过只要他伺候的好了过些日子就带他出去待两天，可他在笼子里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那些人却再也没有回来过。后来他才知道不要对任何人有期待，有了期待，活着就会更加为难。

直到遇见了陈志，他才有了想把那颗已经上了锁的心打开的冲动，甚至他还在想，要不要把钥匙交到他的手里。

陈珂披着宽大的衣服被陈志拉着手走在灯火阑珊的街头，他的目光被各式各样的东西吸引的目不转睛，到底是个孩子，尽管在怎么小心翼翼依旧藏不住好奇心。陈志看着他第一次露出特别天真特别孩子气的样子，心里就像是化开了。

宽城的夜生活还算是丰富，虽然已经九点，但人群依旧络绎不绝。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陈志发现他拉着陈珂的手，反倒被他揪的死死的，那冰凉的小手紧紧的攥着他，像是怕丢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