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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上司是我前男友 第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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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刑罚严酷,两个孩子一进衙门便先要挨上一顿板子,不死也得少半条命。就因为一些无用的供品而取了他们的性命,未免太过残忍了。

此言一出,人群里一片哗然。

“大人,”那汉子叫道,“不抓这两个小贼,如何让河神消气?万一河神又来索命怎么办?”

“是啊,若是又像从前一样,发大水把我们的房子淹了怎么办?”

“对啊,偷了东西本就该送衙门。”

……

这些人仗着人多势重,也不怎么怕柳青。她毕竟是个穿青袍的,京师里的百姓连绯袍的都见了不知多少,她一个青袍的算得了什么。

“此事根本与河神无关,”柳青叹了口气,“捞出的尸体虽多,但真正在近日殒命的只有三人而已。另外那几具尸身腐坏严重,都已露出白骨,说明全都是陈年的尸体。想来是近日风闻了河神索命,那些有人丁失踪的门户怀疑自家人在此丧命,纷纷雇人来打捞,才在短短几日内捞出了这么多尸首。”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道:“大人,我们今早请仙师做了法事,求河神宽恕,那河里才浮起了那具尸身啊,怎能说没关系呢?”

“人死后,尸身之内腐败之气逐渐充盈,需有一定的积累才能浮出水面。即使不做法事,那尸身到了时辰一样会浮上来。”柳青肃声道。

这解释听上去倒也合理,人群里安静了不少,众人似乎是有些信了。

“若非河神所为,为何有人看到至少两人被鬼追着似的冲到河里?”标准而宏亮的官话。

众人循声看去,见是一个头戴乌纱、身穿绯色官袍的人,便纷纷向他行礼,让出一条路来。

那人迈着四方步,在俯首的众人中不疾不徐地走来:“都是好好的人,你倒说说他们怎会有如此死法?”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柳青,一双深邃的瑞凤眼里略带着挑衅。

柳青脑子里嗡了一下,她好不容易将将劝服了众人,此人却在这个时候提这些,不是故意找麻烦么?

再说他是谁?方才那衙差说顺天府的人要来,可他怎么穿着二品补服,顺天府的府尹也才三品。况且此人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她实在想不起京师哪位大员如此年轻。

“大人,”她揖了一揖,低声问,“大人是从顺天府来?不知下官该如何称呼?”

那人冷哼了一声:“嗯……少废话,先说案子。你倒说说看,如此诡异的死法,不是神明的手笔,又是谁的所为?”

“……其实,”柳青只觉得头上顶了个闷雷,“下官今日才接手此案,案情了解得还不全,尚不能判断凶手。”

“哦?”那人似乎来了兴致,似笑非笑地睨着她,“那你凭什么说此事与神明无关?”

众人一见这穿绯袍的质问穿青袍的,才压下去的激愤又燃了起来:“是啊,凭什么?大人,这两个小贼就该送衙门!”

那女娃娃眼看着情势不妙,居然躲到柳青身侧,抓着她的衣角眼巴巴地望着她。

柳青看着那小女孩满是祈求的双眼,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五年前。

那时她们全家的女眷被判流放,她的小妹妹当时也只有这么大,也是这般抓着她的袖子求她:“姐姐我实在走不动了,我们歇一歇好不好?就歇一会。”

她低头看了看妹妹,那细细软软的脚踝已经被镣铐磨破、溃烂,她其实也很想停下来,却还是告诉妹妹再坚持一段就可以歇了,此时停下来会挨鞭子。

妹妹很懂事,拖着步子跟着走,可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突然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她每每忆及此事,总是忍不住想,当时她若依了妹妹,妹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大人,”她向那二品官深施一礼,“下官敢担保,此事绝不涉及神明,请您容下官些时日,定能找出凶手!”

那人啧啧了两声:“我等得了,百姓们等不了啊!这样吧,我给你三日,三日内你若查出凶手,他们二人所犯之事就此作罢。若查不出——”那人俯身凑到她耳边,热气直扑到她的脸上,“他们二人仍要受罚,我还要弹劾你渎职之罪,如何?”

众人已经被那人煽动起来,要求将孩子治罪的声音此起彼伏。

三日……三条命案,仅凭一个证人不太可靠的证词,如何能在三日内查清楚?

柳青抬头,见那人的唇边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忽然意识到他是故意引她进圈套的,就像猫捉老鼠一般将她逼到墙角。可此人素未谋面,为何如此针对她?

她已无暇去想,如今已是箭在弦上。

“……下官……领命。”

第4章 质疑

柳青这一答应,那二品官随即拍了个掌。

“好!是个干脆的人,”他嘴角扬得高高的,目光深不见底,“三日后我去你们刑部听你的汇报。”

柳青拱手应诺,她已是身处泥沼,想逃也来不及了。

那人招了招手,身后几个高大威猛的随从便对围观的百姓说了几句“官差在此办案,无事速速散去”之类的,连推带轰地将人群驱散了,那兄妹俩也被他们赶走了。

那人冷冷地看着那些散去的百姓,好像他们只是一群不值得在意的蝼蚁。

“看见了吧?”,他淡淡说道,“这些人是何等的自私、愚蠢,一旦心生恐惧,哪里还顾得上旁人的死活。”

柳青也不知这话是不是对她说的,只觉得心中冷意更甚。这人方才还一副替百姓鸣不平的样子,不曾想他竟是如此的居高临下,蔑视众生。

“不知下官是否开罪过大人?”柳青忍不住开口,“否则大人明知此事无关神明,为何还要……。”

这人反正都是要找她麻烦了,说不定三日后,她连官服都得脱了,不如死个明白。

那人笑了笑:“你这人胆子倒不小,你们刑部的孙老头在我面前都不敢像你这么直接。其实也没什么,我见你爱管闲事,就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大本事。你们刑部的沈侍郎刚上任吧,正是要表现的时候,你替他揽了这么一桩难办的案子,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他说罢,自己低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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