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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还要养着负伤的赫戎,日子可谓捉襟见肘,哪有钱再去付神草堂高昂的诊费?所以才有了闹市口的一出大戏。
但他并未指望神草堂能上当,他赌的是济世峰看重在外维持的赫赫声名,为了堵百姓悠悠之口,让人心服口服,必然会上赶着来给赫戎治病。
果然不出所料,李兆堂是何许人也?济世峰峰主的亲外孙,百余家神草堂的总堂主,身份尊贵,目光也如炬,早一眼看穿了祁重之的戏码,却仍愿意不问来历地为其诊病费心,正是始于这层背负百年的“沉重声誉”。
因此,祁重之笃定他一定会上门邀约。
但一码归一码,人家已经拉下排面来请他吃饭,他总得也适当地露点好意,否则就显得太给脸不要脸了。
祁重之道:“敢问李先生,是研究出解蛊毒的办法了吗?”
李兆堂答得很谨慎:“是不是个办法还另说,李某连日来不眠不休,召集堂中数十名大夫一齐研究,按照古书中的记载,先后调配出了三十种专解各类蛊毒的良药。……然而药道虽有共通之处,但这些归根结底都不是按照‘配方’来调制的,能否解毒不敢保证,至于到底可以抑制多大的毒性,还要看那位爷的造化。”
祁重之听得似懂非懂:“也就是说,毒不一定解得了,最多只能起到抑制的作用,而且效果还不确定?”
李兆堂点头:“是的,神草堂已经尽力,那位爷的病情,实乃是举世罕见,我等不敢托大。”
祁重之:“他曾经用过熊胆来抑毒,效果看起来不错,这其中有何门道吗?”
李兆堂答:“熊胆有清热解毒的功效不假,但它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解药,对蛊虫起的作用也不是抑制毒性,而是延缓发作。况且,如果李某猜得不错,他一次性必然要食用大量……甚至过量的剂量方可起效。”
在祁重之沉默的空档,李兆堂又补充道:“小哥儿一定听过物极必反的道理,为图一时痛快,如此毫无根据地胡乱用药,在下一次蛊毒发作前,如果没有及时补充熊胆,痛苦将会比任何一次都来得剧烈。”
比如说……把自己给活生生咬成个血人?
祁重之的视线钉在桌子一角,放在腿上的手把下摆拧成了咸菜。
“客官,您的菜来嘞——”
门突兀被敲响,小二吆喝着入内,点头哈腰为二人布菜。祁重之目光一跳,迟钝地回过神来,李兆堂察言观色地将筷子递给他,他接过来,有心无力地扯了扯嘴角:“多谢。劳驾先生再为我详解一番那三十种良药的用法用量。”
一席饭吃了近一个时辰,李兆堂看起来文弱,本性居然极其嗜酒,一桌子菜几乎未动筷,专逮着那两坛好酒生灌,可无奈又酒量欠佳,闹出来不少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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