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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讶出个新花样来了。
而且,知道赫戎也许不会死,他也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两个人从艳阳高照,一直“黏糊”到日暮西斜,赶在庙市散场,人群陆续返家前,赫戎终于舍得从祁重之脖子上挪开嘴,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啵”。
祁重之的目光从混乱变得复杂,糟心十足地看着他:“喝够了?”
赫戎不声不响,并指解开自己的穴道,又往胸口反手一掌拍了下去,接连吐出几口血,色泽渐渐从浓黑到灼红。
祁重之在旁看得惊奇,忍不住抚上脖子,摩挲着被咬出来的整齐牙印:“你的毒解了?”
“做梦。”赫戎声音还是嘶哑难听的,因此显得更加冷硬,连句谢谢都没有。
祁重之噎了一噎,安慰自己,不能跟差点死了的狗东西计较:“过河拆桥,你这是什么毛病。那你现在是怎么个情况?还会死吗?”
赫戎:“不会。扶我一把。”
他给祁重之吃了一颗定心丸,后者虽然全须全脑,但也跟着他来了回大起大落的生死挣扎。他握住赫戎的胳膊架过肩头,慢慢搀着他站起来。
他腹部的伤口居然果真没再流血,祁重之垂着眼睛盯着他下半身看,只听赫戎又道:“我还需要大夫。”
祁重之也知道他身体的状况:“可以,但这个人情是你欠我的,早晚你得给我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这一关就像不切实际的梦一样,飓风逼他们从云端上顶着窒息感蹦下来,半途又被树枝卡住了脖子,二人扑腾着垂死挣扎,最后树枝不堪重负地折断,两个人终于落地,才发现离地面不过只剩下十几米。
好在虚惊一场,总算茫茫然地过去了。
沿着昏暗狭窄的巷子,两个人越走越远,身后拖拽出两条长长的影子,偶尔其中一个走不太稳,两个影子便跌跌撞撞叠在了一起,再被另一个人烦不胜烦地往外推开,是副互相胶着,又彼此排斥的模样。
第16章 第十四章
月上柳梢头,烦不胜烦的呕哑鸦鸣,吵得人深夜难眠。
王大夫嘟哝着梦话,在床上翻烙饼似的睡不踏实。他是四十几岁的老光棍,屋里头没有女眷,只另打了一个地铺,地铺上蜷着个胖嘟嘟的小学仆,嫩土豆一样的年纪,正是贪睡的时候,呼噜打得震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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