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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车乘马。又何予之?玄衮及黼。”
重耳端坐倾听,只听赵衰在身后,轻声提醒,语声激动:“公子,这首诗说赐予君子车马礼服,秦君……这是表示要送我们回国了!”
重耳闻言,当即起身行了大礼,又在赵衰的提示下唱了一首《黍苗》:“芃芃黍苗,阴雨膏之。”唱毕,又下拜道,“秦君德厚,重耳仰赖秦君,正如黍苗仰赖阴雨。若黍苗成就嘉谷,则必厚报,他日秦君有什么驱使,晋国义不容辞!”
嬴任好哈哈大笑,将其扶起,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咱们今后既是姻亲,也是友邦了。”
于是在一片唱诗声和欢笑声中,二人开怀痛饮,通宵达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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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嬴是被婢女的声音唤醒的,这才发觉自己身着礼服,靠在床头眯着了。
看到几个寺人一起抬着重耳进来,忙起身去扶。一扶之下,发觉死沉死沉,这人是真的烂醉如泥,一点意识都没有了。
众人散去,便只剩下她对着床褥上人事不省的新婚夫君。
她去端了盆凉水来,拍了些在重耳通红的脸上,替他降温。
这盆备在新房中,正是二人初见那晚,自己假装婢女送水去用的,后来重耳端着水来赔礼,就又回到了她手里。
“这可是你我的信物。”怀嬴想了想,微微笑了,他低下头来,亲了亲重耳英挺的鼻梁,“我知道,时间仓促,你多半是为了回晋国。不过以后还有日久天长,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她轻声道:“重耳,你不要负我。”
闭着眼睛的男人哼哼了一声。怀嬴抬起头来,又惊又喜,以为他听到了。
再细细一听,却发现对方嘴里唤的是“大哥”,不由得失望地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又有些小小的庆幸,“幸好是你大哥,你心里还没有别的什么人……”
话音刚落,就听重耳“啊”了一声,突然直起脖子,大吐了起来。
怀嬴吓了一跳,手忙脚乱之下,下意识地拿了那作为定情信物的珍贵的盆去接。顿时接了好一阵酸臭扑鼻。
她又急又气,流下泪来,可重耳又已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秦宫的另一边,赵衰也正在用盆去接狐偃呕吐的秽物,叹息了一声,一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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