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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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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闻所未闻的名贵菜肴,被金玉所制的器具盛着,如流水般摆到面前时,楚鸢那点心虚和惊吓早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甚至握着金镶玉筷子的手还有点抖。

满心都是:这筷子多少值个几十万?

反正她已经死了,能活几天还是几年都无所谓,都是白赚,与其整日惴惴不安,不如享受生活,而且看样子她短期内应该死不掉。

事情要从她刚醒来那会儿开始说起,原身的爹娘对她“痊愈”这件事没有丝毫怀疑,惊喜过后,就请来了为她诊治过的徐太医再次把脉。

这位太医倒没看出什么蹊跷,并且把功劳全都推在了老天爷和皇帝以及太子身上,极为玄学地说这都是老天爷保佑皇家子孙。

老天爷保不保佑皇家楚鸢不知道,但是还是保佑了楚鸢的。

太子和太子妃方才就在跟人商议,过些日子她身体好了后,就找人来教她说话和生活常识。

理由很简单,虽然她痴傻之症是好了,可是人也不可能生而知之,所以这些东西小时候没学,现在也要学。

楚鸢穿越后面临的一系列难题迎刃而解了。

不会说话,腔调奇怪,很正常,她以前是个傻子。

不认识人,不知道怎么称呼,很正常,她以前是个傻子。

不至今夕何年月,不知自个儿身份,那也正常,毕竟她以前是个傻子。

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

楚鸢咽下去一口香甜黏润的腊八粥,温度适宜,微甜不腻,而且是用玉碗盛着,玉勺舀着送进嘴里的。

【啊!充满了金钱的芬芳,感觉自己又满血复活了呢!】

听到这句腹语的太子和太子妃对视一眼,又默默移开了目光。

从瑚图里醒来至今,听到的东西太多,二人已经从一开始的惊世骇俗,到难以理解,最后到无论听到什么,都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了。

太子妃亲手夹了个果料馅儿的饽饽送到女儿碗里。

一旁的宫人悄悄皱起眉头,三格格口味奇特,一向不爱这些甜馅儿的饽饽。三格格虽不会说话,也不知如何表达,可也有本能的反应。那就是吃到不喜欢的东西时,嚼两口,便吐了。

楚鸢自是不知道这些,她迎着太子妃关切的目光,以为这是原主爱吃的东西,于是笑盈盈一整个塞进嘴里。

在饽饽里吃到橘子的味道后,楚鸢笑容逐渐僵硬,却还是不得不在太子和太子妃的注视下生生咽下去。

【想吐,但是还得忍住,我太难了。】

太子嘴角微扬,似乎想到什么,也动手舀了一碗红豆馅的馄饨送过去。

“记得你从前最爱这个,来,多吃些。”

他不过是试探瑚图里的口味是否一如从前罢了,绝对没有因为瑚图里心中直呼他名字,而且为他起了个诨号叫“麻宝”而不悦。

楚鸢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一咬开,果然,红豆馅儿的馄饨。

甜腻腻的豆沙和红糖的味道充满整个口腔,让她不得不多喝了两口羊肉汤缓解一下。

【那边的烤羊肉片看起来很不错,想吃,而且居然还是我最爱的酸辣味!】

楚鸢眼巴巴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烤肉,却不敢动。

【原主的身体不好,要是因为我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导致病情恶化,那真是大罪过了。】

【可是羊肉焦焦脆脆的样子好诱人,看到第一眼嘴里开始分泌口水了,身体反应骗不了人,原主应该也喜欢吃吧?】

太子妃眼底带着点点泪光,她的瑚图里,确实厌恶甜馅儿的饽饽馄饨,独爱这些口味重的。

尤其是那一道烤羊肉片,是她的最爱。

红豆馄饨吃了两个,便宜阿玛和额娘中途有事走了,楚鸢松了一大口气。

一旁的宫人重新来侍奉膳食,见楚鸢目光没在哪道膳上停留,她便按照往常三格格的喜好来了。

楚鸢终于吃到了酸辣口味的烤羊肉片。

肉片切得很薄,拇指肚儿大小,分量不多,大约也是顾忌到她是个病号。

宫中膳房手艺很不错,哪怕送过来耽搁了片刻,吃到嘴里时,肉片外头还保持着焦脆,“咔嚓”咬下去,内里又带着点柔韧,再配着鲜香辛辣的佐料,味道极鲜美,也出乎意料地合她胃口。

西一间内,太子和太子妃叫人退下,想说些什么,却相对无言。

瑚图里醒来才不过半个时辰,一切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太子斟酌了片刻,率先开口:“此人数次称咱们的瑚图里为原主,原主即为旧主之意,可见她不认为自己便是瑚图里。”

“她说的那些话真真假假暂不论,如此大胆,想来不是普通人。”

甚至,还有可能不是人,是山中精怪戏弄他们,还是对朝廷有怨的孤魂野鬼作诅咒之言?

若是精怪作祟,那它能知道瑚图里的喜好,以此来伪装便不成问题。

太子妃瞳孔微缩,欲要开口,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夫妻数载,二人虽称不上琴瑟和鸣,可关键时候的默契还是有的。

太子之意绝不仅仅是前面几句。

毕竟瑚图里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自幼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哪怕患有痴傻之症,夫妻俩也没有半点嫌弃,反而更加精心看护着女儿。

瑚图里痊愈之后的一系列举动,也唯有那腹语惊世骇俗,旁的饮食口味,习性神态,都和从前的瑚图里没有两样。

说句大不敬的,世间若是真有这么厉害的精怪,何必舍近求远来附身瑚图里,而不去寻皇上?太子?乃至旁的阿哥,或是弘皙这个备受瞩目的皇孙,甚至是太子妃自己。

夫妻二人没想出个章程来,就被外头的动静给打断了。

来人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梁九功,迎着好大的风雪,带了两个徒弟过来送赏,进屋时冻得发抖,白净无须的脸被风刮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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