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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说完把手重新插回兜里,往公寓楼方向去了。
明明是九月天,太阳明晃晃悬在天边,空气闷热潮湿,他却缩着脖子,一副畏寒惧冷的样子。
粉毛把钱收回兜里,大声喊他:“喂,你去哪里啊,不吃饭吗?你不中午也只吃了一点?”
闪亮伸手在脑袋顶上摇了摇:“买完药记得送到公寓楼来。”
他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咬着牙坚持走回了公寓楼。
胳膊上根根竖起的汗毛和过电般一阵又一阵传来的冷感,无一不摧残着他的神经。
闪亮站在门前手软得拿不住钥匙,浑身又软又烫,连弯腰都很费力,对着锁眼捅了几次都捅不进去。最后一次,他自暴自弃闭着眼睛一阵乱塞,终是把钥匙碰掉在地。
他望着地上的钥匙一阵头晕眼花,不得不靠在防盗门上才不至于软到在地,冰冷的金属质感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知道自己大抵是生病了,发烧了,两股战战提不起劲来,明明还未立秋尚在盛夏,他却连站在阴凉处都做不到,只奢求太阳的余晖能够给他片刻的温暖,以至于满脑子都不是空调制冷而是冲进去洗个热水澡。
徐闪亮费力地咽了口唾沫,用迟缓如老年人的行动拾起地上的钥匙开了门,心里约莫骂了周鹤青祖宗十八代却偏偏不舍得骂他。依靠着这样的信念,闪亮坚持着进门落锁,才任由自己晕倒在柔软床铺里。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醒过来时太阳穴隐隐作痛,双眼滚烫眼前猩红一片频频落下泪来,洇湿了一小块枕巾。屋子里暗暗的,厚重的窗帘透不进一丝光亮,他应该是睡了很久了吧。
徐闪亮翻了个身,把泪和汗擦尽了,才挺着脑袋活像一只企鹅似的给自己扑腾着挪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墙上挂着的石英钟滴滴答答昭示着自己的存在,闪亮费尽力气掀开眼皮瞅了一眼,发现自以为睡了个天昏地暗也不过才过去一两个小时。
其实睡了一觉,他已经感觉好很多了。说不上委屈也谈不上难受,从小到大,不论生多重的病都是自己一个人扛下来的,可偏偏遇上周鹤青,他就忍不住想要撒娇想要讨好。他把自己捂在被子里,伸手去摸装在口袋里的那管药膏,又举到面前小心翼翼端详着。
越看越觉得自己没出息。
越看越觉得心里甜如蜜。
来来回回看来看去,药膏上的几个字看得闪亮都不会写了,先前记恨周鹤青的粗鲁在看到这管药膏以后烟消云散,满脑子都是——原来他也是心疼我的呢。
然后忍不住傻笑,扯得脑后一阵阵发晕。
他手里握着药膏,回忆起周鹤青递过来时的手,继而联想到这双手抚慰在自己身上时的灼热温度。一时间脑洞大开,身残志坚回想起昨夜种种,直把自己想得口干舌|燥浑身燥|热|欲罢不能。
钱钟书说,十七八岁的单身男孩子脑子里的污秽程度不亚于公共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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