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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3万营养液加日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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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刚走下来,围观的惊呼声就已经响起。

风华街今天人太多了,所以许多人只能挤在风华街之外,容香惜下车的地方,就已经围了许多人。

容香惜深吸一口气,在惊呼声中,挺直脊背,被容昭牵着走。

容昭今日很低调,是一袭绿衣,将“绿叶”贯彻到底,虽然有一张堪称绝世的脸,但此时却没多少人看她。

他们都在看容香惜。

在看到的那一瞬间,所有人脑海中都只有一个念头——

徐贼莫不是眼睛有问题?

虐待这样的妻子?

原本有人是觉得休夫不得体,现在看到容香惜,却突然觉得:就该休掉徐贼!竟然不珍惜这样的女子!

容香惜的衣服是粉色,层层叠叠,极为好看。

头发是简单的飞仙髻,头面却是从未见过的样式,华贵精致点翠,垂于额前,衬得人面桃花相映红,银色流苏垂于两侧,随着她走动,轻轻摇曳。

一张脸端庄大气,容貌惊艳,虽有些瘦弱,却完全撑得起今日的装扮。

再看那衣服,乍一看就有种与人相称的惊艳,走动时,裙摆重叠、交替,竟是一朵朵花的模样。

步步生花!

所有人都看呆了,怔怔看着容昭携着容香惜从街道中间走过。

这时,突然有人从楼上掷出无数鲜花在他们要走的前路上,众人皆惊,便是容昭与容香惜都有些诧异。

容香惜停下脚步,有些迟疑。

容昭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端庄女子立于窗前,神情平静地看着她们。

容昭抬头一笑,随即侧首,低声解释:“是大姐。”

大姐,容香琴。

因着出嫁早,不知容昭情况,容屏为了她的安全,疏远了她,这些年容香琴和安庆王府老死不相往来。

可今日她却铺出了容香惜要走的第一步。

这可都是鲜花,这个季节的鲜花都是名贵东西,容香琴掷出这般多,虽然依旧没个笑模样,态度却已了然。

不是关心妹妹,怎会如此?

容香惜愣了愣,随即再次红了眼睛。

容昭捡起一枝花,递给她。

容香惜一手紧紧拿着花,一手被容昭牵着,踏上鲜花,一步步往前。

再之后,容香棋、容香画,一朵朵鲜花、绢花,铺开了容香惜前面的路,一路上,无数人掷花,无数人惊呼,为容五娘而惊艳。

行路未半,有人拉着一车鲜花而来,铺在地上,扬声道——

“大公主赠容五娘鲜花一车,祝五娘脱离苦海。”

惊呼声再次响起。

大抵只有大公主才敢如此大声道,容香惜这是脱离了苦海。

大公主之后,越来越多的鲜花、绢花从两侧扬起,铺向容香惜前面的路,撒在风华街上。

那些世家大族的女子们,竟直接打开窗户,扬声道:“恭贺五娘休夫成功,脱落苦海。”

人群中,有人说:“不成体统!”

可这样的声音,完全淹没在一声声惊呼,以及一声声恭贺当中。

行知裴承诀等人所在茶楼,一箩筐绢花送下来,同时,男子声音响起:“恭贺容五娘脱离苦海!”

这些公子们的声音格外激昂,张长言半个身子都探在窗外,喊道:“恭喜!!”

好似真有天大好事一般。

情绪是传染的,热闹是一起凑的,当有人开始喊叫,就有更多的喊叫声,直至越来越多,在两侧响起,甚至夹杂着激动的哭声。

“恭喜容五娘!”

“啊啊,终于休了那徐贼!“

“容五娘,五娘!”

“恭喜。”

……

在这样的喊声当中,容香惜被容昭牵着,越走越远。

两人走过茶楼。

张长言收回身子,看着追逐而去的人,看着满地的花,一脸感叹:“这太风光了……比小爷那天还要风光。”

裴承诀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们都没说什么,你说甚?”

裴关山靠着窗户,看了眼对面,“谁让容五娘是容昭姐姐呢,而且你看那些女子,她们都在支持容五娘。”

大抵女子们共鸣,知道容香惜的艰难。

这知道这一场“休夫”对于她们的意义。

张长言像是想到什么,喃喃:“容昭对姐姐都这么好,如果嫁给他,估计会更风光吧?”

关梦生震惊;“你莫不是为了一场风光魔障了,竟然都想着嫁给阿昭?”

张长言:“……”

他脸通红,骂道:“胡说八道什么啊,老子是男人,是男人!!”

关梦生眼神依旧狐疑。

张长言伸出手要揍他,关梦生赶紧躲开。

裴承诀与裴关山对视一眼,耸了耸肩,懒得搭理这两人。

容香惜微微颤抖,一直克制着才没有哭出来。

容昭始终牵着她,给她力气走过风华街。

所有人默认的风华街尽头就是福禄轩,在即将走到福禄轩时,容昭轻声道:“五姐,休夫,不和离,是你丢掉徐家,是徐家配不上你。”

“和离”与“休夫”是不同,对女子意义不同,对容香惜意义也不同。

容香惜看向她。

容昭轻轻一笑,始终握着她的手,声音清朗:“你回头看看。”

容香惜回头。

她走过的风华街,已经铺了满地的花,那些激动的人跟在他们身后。

这确实是一场风光,那些看热闹的人,没人鄙夷、没人嫌弃,他们或是激动,或是惊艳,也或是羡慕、惊叹。

容昭声音在耳畔响起:“五姐姐,你看看这些追逐的人,看看你走过的遍地之花,我只想告诉你——你且正当少年,风华正茂。”

正当年少,风华正茂。

脱离徐家不是结束,是容香惜人生正式开始。

再也忍不住,容香惜哭了出来。

容昭将她交到丫鬟手上,丫鬟搀扶着她进入福禄轩,容昭还在留在原地。

容香惜流着泪,听着身后容昭对着众人扬声道——

“我五姐姐已经休夫,从今日起,她与徐家无关,是我容家五娘,与我容昭一道主持明日云容坊珍品大赛。”

“若是再有人非议我五姐姐,对不起,容昭名下所有产业,将永远拒绝非议之人。”

“容昭,说到做到。”

容五娘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原以为此生不幸是嫁给徐铭志,如今却发现,老天是公平的。

老天给了她最好的妹妹,已经给了她最大的幸运。

这一日的风华街,许多年后还被人津津乐道。

那是世子容昭给她姐姐撑起的颜面,是无数女子所羡慕的一日。

容香惜无疑是不幸的。

就从这个时代的局限性来说,她没有二嫁的可能,而女子不嫁人,会被所有人嘲笑。

可容昭让她姐姐一日之间,成为全京城人人羡慕的女郎。

那套出自云容坊的衣服,美得令人心折,步步生花,见过的人都不能忘。

那满地的鲜花、绢花,那一路的惊呼和恭贺,将本该“耻辱”的事情,变成了值得祝贺的好事。

再没人敢说容香惜一句不好。

女子们支持她,看着她就仿佛有了明路,若是有朝一日被人欺辱,和离并不可怕。

男子们羡慕她,一个女子经历这样的事情,还能如此风光,如何不羡慕?

还有些想要诋毁的男子也都哑了声。

开玩笑,谁能不用容昭名下的东西?

不去福禄庄与福禄轩可以,能不看报纸吗?能不用团团吗?

不能,那就憋着。

当然,还是有许多人觉得容昭太高调了,若是以往可能还会弹劾,在朝上说一说,甚至引得满朝文武吵起来。

可如今朝上是个什么形式?

谨王尸体还没找到,北燕怎么参与的也还没查到,皇上大怒,人人自危。

永明帝年纪又大了,那么多国事,哪有空去管一女子和离还是休夫?又哪有空去管容昭什么高调不高调?

百姓们也没有议论多久,毕竟,第二日云容坊珍品大赛就开始了。

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无论徐家如何上蹿下跳,都再没有一点影响。

朝廷在关注谨王之事,百姓在关注云容坊大赛,容五娘休夫的大事,无知无觉就过去了。

容五娘,真正脱离徐家了。

提到容五娘,也不过就是提一提她那日的惊艳与风光,提到徐家,就是“徐贼没眼光”。

可把徐家人气得够呛。

徐尚书都对着徐铭志发了好几次火,他的两个弟弟也明里暗里表示:“容五娘那般好的女郎,还有容昭这个疼姐姐的弟弟,大哥你怎还宠妾灭妻?你那妾室……也不怎么样啊?”

两个弟弟真觉得他脑袋有问题,就算以前疼爱妾室,半年前容昭声名鹊起,还不赶紧改正,弥补关系,竟然反复找死……

徐铭志又被气吐血好几次。

可如今他已经被徐家放弃,徐家因为他丢尽脸,大夫都不想给他请。

他若是因此死了,其实反倒对徐家更好。

可惜,徐铭志活着。

他恨容家,可他折腾不到容家,甚至不敢出门,就只能折腾祝氏。

曾经千好万好的妾室,当带来灾难以后,就只剩下恨意与怨怼。

当然,这些都与容家无关。

这一日容五娘风光一场,不是没有影响,相反,有很大一个影响——

来安庆王府的媒人更多;

府上收到一箩筐一箩筐的香囊和书信;

容昭出个门,随时可能冲出来一个女子表白。

京城女郎们大抵认为:先天不利,没能成为容世子的姐姐,那就只能……努力当他妻子了!

之前赵氏的“多娶妾,开枝散叶” 之言,也已经挡不住桃花。

容屏头疼:“驸马又来找我,估摸着又是想把小女儿嫁给你,上次拒绝了,这次驸马缠得紧!”

容昭一下子成为京城最佳夫婿,而且还是长辈和女郎共同认为。

这就导致容屏真的要被烦死了!!

他这要是个儿子也就罢了,是开心的烦恼,可这是个假儿子啊,烦恼就成了真切的烦躁。

他狠狠瞪着容昭。

容昭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站起来往外遛,“反正我不在家,这事儿父亲你帮我处理吧,父亲,我相信你哟。”

容屏:“……滚。”

容昭:“哎!”

她立刻麻溜地滚了。

第二日,云容坊珍品大赛开始。

一大早上,风华街两边就挤满了人,有无数人挑着担子开始发绢花,绢花不大,小小的一朵做起来很快,材料也一般,不值什么钱。

倒是也没人多领。

毕竟,这年头人就是靠名声评判,人的名声非常重要,而且大多数人还是比较老实,都是乖乖领了两朵就开始站着等。

“只有两朵,那今日一朵,明日一朵。”

“不是,今日两朵,明日也有两朵,你今日可把两朵都扔出去。”

“一共四十套衣服,我一定要看到喜欢的才抛出去。”

“若是都抛出了,却发现更好看的怎么办?”

“遗憾呗,或者你花钱在旁边买两朵。”

……

那人顺着视线看过去,就在旁边,几乎是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人挑着一担绢花放着,这不是发放的,而是花钱买。

一文钱两朵。

不贵,但是也不便宜。

那人撇撇嘴:“谁花钱买这个?买了又扔出去,什么也得不到。”

一文钱是不贵,但是不划算啊。

此时许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木小子等人也挑着担子,里面都是绢花,他们这些小孩不在街道两旁卖,都在各个店里面,每家店都有人挑了两担子绢花。

店家们十分配合,甚至还给小孩一个座,让他们可以在二楼卖绢花。

如今风华街两边店铺的热闹因为谁?

店家又怎么可能不给容世子的人面子?

容昭也在茶楼当中,还是与裴承诀等人一道,他们茶楼也有卖绢花的人,而且因着这家茶楼比较大,有两担子绢花。

张长言摇摇头,挤在容昭身后,好奇问道:“你弄这么多绢花卖得完啊?”

容昭:“应当能吧。”

她倒是非常淡定,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裴关山皱眉:“谁买?”

他手上把玩着两朵绢花,实在想不到会有谁花钱买这种东西去投票。

有什么意义吗?

裴承诀同样不理解。

这是他们第一次觉得,容昭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容昭并未解释,坐在走廊往下看。

身后烧着许多炭火,倒是不冷,张二张三在烤红薯,容昭紧了紧披风,微微眯起眼睛,今天倒是难得的一个好天气啊。

“咚咚咚——”

突然敲锣打鼓之声响起,一支队伍从远处走来,舞龙舞狮,十分热闹。

当即就有人叫好。

队伍最中间是带着几个云容坊干事的容五娘,她穿着干练,但显然有些紧张。

容五娘自己也没想到,容昭说将云容坊的事情交给她,今天就赶鸭子上架,让她干活,主持云容坊大赛。

这样重大的事情,竟然就这么交给她!

裴承诀看向容昭:“你那般疼爱姐姐,昨日才忙完,怎今日又让她干活?”

容昭:“就是因为在意,所以才让她干活。”

忙起来就不会东想西想,忙起来就不会有空伤春悲秋,也更容易找到自己的价值。

裴承诀陷入沉思。

容昭见张三烤好一个红薯,自然而然伸出手。

张长言咬牙,到底掰成两半,将没烤糊的那一半给她。

风华街上,容五娘怕做不好,紧张得很。

但想到这是容昭的产业,想到万众瞩目,她深吸一口气,拿着容昭自制扩音喇叭站在福禄轩门口的高台上,扬声喊道——

“云容坊珍品大赛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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