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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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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驾崩第二年的忌日,博阳公主前往郊外帝陵祭奠。

马车刚出城不远,就遇到浩浩荡荡从帝陵回来的帝驾一行。

长公主前往乐陵与南人和谈,去祭奠先帝的是小皇帝与谢维安等人。

原本礼部也派人上门询问博阳公主是否同行,但她以身体不适推掉了,眼下却单独出行,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博阳公主不想跟他们一起去。

自打新帝登基以来,她这种不配合已经不是头一回,但这些动静无伤大雅,也就没有人与她计较,反倒是博阳公主越发不痛快,卯足了劲总要给旁人找点不痛快,像现在早不出晚不出,正好堵在别人回来的路上,让对方知道她不乐意跟他们同行,让满朝上下知道先帝的亲妹妹不喜欢不承认这位新帝。

但博阳公主再怎么嚣张,也不能直愣愣将马车堵在半道不让小皇帝和谢维安他们过去,无须她亲口吩咐,公主府令就下令停边让道,请帝驾先行。

博阳公主在马车内得知帝驾经过,也无意下车行礼。

在她心里,皇帝依旧是先帝章骋,这章晓不过是因缘际会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若是没有章玉碗的扶持,怎么都轮不到章晓与皇位沾边。

章玉碗……

这个名字默默浮现。

在帝驾那边派人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忙时,博阳公主冷冷道:“不必了,我要去拜祭先帝,此时伤心过度,就不下车行礼了。”

公主府令林参看着她脸上半点泪水痕迹也没有的冷漠,怎么都看不出伤心过度的痕迹,但他还是默默应是,出去回禀谢维安了。

谢维安显然也很了解博阳公主的秉性,什么也没说,就护送帝驾先行回京了。

透过马车纱帘,博阳公主望着对方车队模模糊糊的轮廓,再一次想起章玉碗。

距离那场惊心动魄的宫变已经过去将近两年,她依旧不甘。

不甘的源头很复杂,起初是因为章玉碗的回来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关注,博阳公主一举一动逐渐不再是长安备受瞩目的存在,等到宫变意外,先帝驾崩,长安权贵们更没有必要去捧着一位皇帝已经不是她亲兄长的博阳公主。

博阳依旧是公主,只是身上的光彩更为晦暗。

她天生就是喜欢处于万人瞩目的中心,喜欢所有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这样的处境,比死了还难受。

博阳承认自己嫉妒章玉碗,她不相信自己的妹妹义安公主会不嫉妒,只是后者掩饰得好,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站在通往帝陵的神道入口,博阳公主遥遥望着在林木掩映中的陵寝。

此处有别于历代先帝的简薄也是她不满的原因之一。

陵寝建得简陋,规格远不如本朝其他皇帝,章玉碗以两国交战国库空虚先帝厉行节俭为由对先帝实行薄葬,彼时她已是摄政长公主,刚刚经历过宫变的众人惊魂未定,自然无人会在这种小事上反驳,更何况前方打仗的确没钱,但博阳

公主觉得(),章玉碗不过是借机削弱先帝的地位?()_[()]?『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这样才能彰显她自己的正统。

博阳公主忽然没了走进去的心情,转头对林参道:“走吧,回去。”

林参迟疑:“殿下,来都来了,这样恐怕不好吧。”

博阳公主冷冷道:“皇兄有长公主来拜祭已经满足,肯定不想看见我这个不成器的妹妹。”

说罢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当博阳公主府的府令注定很累,林参只能赶紧小跑追上去,一面好言相劝。

“殿下,先帝在时,对您疼爱异常,怎么会不想看见您呢?”

博阳公主:“我被他禁足一年,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林参绞尽脑汁:“先帝泉下有知,一定希望您去看他的!”

博阳公主哂笑:“他泉下有知会先掐死章梵,轮不上关心我!”

林参无言以对,完败。

博阳公主一直沉浸在过去不肯走出来。

久而久之,连亲妹妹义安公主都不愿上门,公主府上下更是一年到头愁云惨雾。

要是有门路,林参也早就收拾包袱跑了。

可惜他没有。

所以林参只能捏着鼻子老老实实收拾博阳公主的烂摊子。

博阳公主不知道林参的内心挣扎,回到公主府,她依旧关上门醉生梦死,不愿看见外面谈论章玉碗,不愿看见他们对章玉碗的阿谀奉承,转头又对自己敷衍搪塞。

她清楚知道自己可能这辈子都只能对着章玉碗望尘莫及,另外一方面却不想承认这样残酷的现实,这使得她长期处于矛盾纠结,痛苦不堪却无力回天。

她逃避这一切,有人却盯上了她。

长公主不在长安,幼帝身边固然有谢维安和侯公度等人,但谢维安身体不好,时常告病,侯公度则谨记长公主吩咐,时常伴随幼帝左右,他们俩都非世家出身,走的是孤臣路线,章晓年纪尚幼,更不可能有任何威慑力。

有人开始蠢蠢欲动。

找上博阳公主的人叫章珀。

既然是国姓,自然也是宗室。

但章珀的血缘比章梵还远,属于太祖皇帝那一辈的堂亲,璋太祖登基之后,章家人跟着鸡犬升天,章珀祖辈也跟着混了个县侯的爵位,传到章珀这一代,要不是他还姓章,根本没人想起这号人物。

章珀有野心。

他认为既然先帝并未留下血脉,而章晓和章梵这样的宗亲都可以接触皇位,那么他觉得自己也可以。

但光想是不行的,章珀放眼长安,最有可能支持他的人,就是博阳公主。

博阳公主的怨恨不满,几乎全长安的人都知道。

论亲缘,博阳公主还得称呼章珀一声五伯。

章珀上门拜见,带了重礼。

他自然不会蠢到直言不讳,只是言语之间东拉西扯,挑起长公主如今何等嚣张跋扈的话题,再隐晦提及博阳公主的富贵可以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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