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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临霜的身世向陛下秉明,也明述了自己的想法,提出十余年前岳远之一案,似同国相郝兴宏脱不开干联。岳远之在为太学院判之前,曾在御院中为皇族教傅,当今梁帝便就曾受其教导,梁帝虽授以其教时日不久,却对位赫赫有名的寒门教父极有印象,也曾对其私通外敌一事颇具怀疑,而今经他这般一言,他便已有了重翻此案的心思,也便认同了沈长歌这一计法。

  令他们所没想到的是,还未等梁帝将临霜的身世适时脱出,锦心竟已私自将此事禀圣。于是梁帝便顺势而为,以罪臣遗孤的身份将临霜下旨处死,再刻意与沈长歌做戏自御居殿争执的一幕,传出梁帝气急攻心昏死的消息。他本是想用这一次意外,趁机试探在此情形之下,萧瑞会如何应对,却未想,一切,竟当真是朝着他最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

  而至于镇远军兵符……

  沈长歌道:“我自会读书写字起,便一直好以竹宣配和烟墨来行书,竹宣与雪宣看似纸质极像,烟墨与水墨也色泽笔触也大抵相同。这是我私人的喜好,极少同外人讲起,故,非我身边人等,多不知此情况。”

  “可是,若是如讨还兵符这般重要的事宜,若要我心甘情愿亲笔行书,又怎会不是竹宣与烟墨?而若非竹宣烟墨,又怎能证明,那是我本人所书?”

  他轻讽一哂,自袖中将那封信函掷到地上,冷道:“你们百密一疏,以为只要是我亲笔文书便能拿到镇远军的兵符?殊不知我与大哥早已交代过,知这京中早有人对这镇远军虎视眈眈,私下便已令大哥伪造一枚假符,若有朝一日,一旦有何变故,必是京中有变,便立即用这假符应对,再遣军入京支援。”

  侧目与沈长欢的目光相对,二人相视一笑。沈长欢心中复杂,当初沈长歌同他说与这些,他一直颇觉他这些筹谋太过谨慎,却未想,竟真有一日会用得上。

  萧瑞仍愣怔着。

  “不可能!”他呼吸急促,讶然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半枚虎符,始终不敢相信,“不可能!你在诈我!这明明就是镇远军的兵符,怎可能是假的!”

  “三殿下不信?”沈长歌微笑,“那殿下不放拔剑试上一试,看看这虎符,究竟是用于制造兵符的金铜所制,还是普通的石铁。”

  萧瑞赫然愣住了,握着兵符的手掌微微有了些颤抖。他咬了咬牙,蓦地抽出身侧的佩剑,向着掌中的虎形符劈下,只听一声悦耳的叮响,那兵符立即劈作了两半,落在地上。

  沈长歆的目光瞬时凝住了,拳头死死紧握。

  默默盯着那两半兵符半晌,萧瑞霍然大悟,忽地爆开一阵大笑,笑声震响。笑声逐渐停住,他视线一转望向了梁帝,目光猩红可怖,“父皇,原来,你一直都在怀疑我,一直都在防着我!从没相信过我!”

  “你错了,三哥——”

  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脱口的却是一直立在梁帝身侧的太子萧珏,他缓缓走上前,平静地看着愤怒至极的萧瑞,平平道:“其实,父皇一直都给过你机会,哪怕只是在方才,只要你肯回头,或许一切都还有法转寰。只是你一直只念着自己的磅礴野心,你的欲望早已吞噬了你的心智,是你从没有掌握住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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