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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氏惊讶不已,纳罕地看着儿媳。
容嫣脸色凝重,她摇头道:“对已故的父亲和被流放的兄长,您无能为力,为他们抄佛经是祈福,可对三少爷和六小姐不是。他们需要的不是您的祈福,他们需要的是您这个人。”
见宁氏还是未从惊色中缓过来,容嫣叹了口气,继续道:“母亲,您总是以为三少爷记恨您,可您知道他耿耿于怀的到底是什么吗?不是您往昔的偏颇,而是您如今怎都走不出来。”
“你们是母子,他如何能不惦记你。过去的都过去了,他想要与您重新开始。这都是他自己说的,并非我臆想揣测。您若也惦记他,惦记争暖,便不要再把自己封闭在这了。您的逃避对他们而言更是种痛心啊。您试着去接近他们吧,这可是要比抄佛经更让他们欣慰。”
这道理宁氏何尝不懂,可她就是迈不出这一步。“这么多年了,又发生好些事故,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与他们接近了,我也没有颜面去相对。”
“你们可是母子,血浓于水,根本不用刻意去做什么,把您的真情实感表达出来这就足够了。我知道您心里是有他们的,不然我不会来劝您的。”
容嫣与她对视良久,她眼中潮起汐落,无限情绪波澜汹涌,可还是被压抑住了,最后一切恢复平淡,她长叹一声道:“日后再说吧……”
“没有日后了。”容嫣突然冷道了句。“就算我忤逆今儿我也要与您说,我不同意把争暖嫁给袁少爷。”
“这……”这话怎又扯到这了。
“您是她母亲,您也不想毁了她吧。”说着,她从云寄那拿过一叠纸笺。“这是我这几日托人寻来的,全部都是袁少爷在京欠下的债,亲朋好友的不算了,酒楼歌坊的便是数张,竟然还有两张赌坊的。”
她把票据全部递给宁氏。宁氏接过来,一张张翻阅,惊得目瞪口呆。
“这还只是我能接触到,人家肯给我看的。母亲,咱且不说这数额大小,袁家在应天府那可是名门望族,还这点钱不在话下,可他为何不还?因为他没有钱,为何没钱,他将随身财物全部挥霍掉了,他不敢开口,好些还是二夫人瞒着祖家替他还的。”
“还有春闱的事,说什么卧榻不起。除了会试前两日他不敢出门,接下来七日,他是日日溺在清音坊。他胆子也够大,清音坊可隶属教坊司,他也不怕被人逮个正着话传到祖家去。不过也亏得他隐在那,不然我还真查不出来。”
“母亲,这样的人,你能把争暖嫁给他吗?”
宁氏手都开始抖了,额角渗汗。昨个傍晚袁氏来送礼时还特意提到这事,殷勤恳切,她好不感激,二人还商议了订婚之事,眼下想想真是后怕。
“这事是我未母失责,我不会把争暖嫁给他的。”宁氏叹声道。“我寻个机会回绝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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