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二(2 / 2)
「本来我爸在大安森林公园附近买下新房子要我们搬去住,但是我姐坚持要住在这里,因为这里有我妈留下来的生活痕跡,我姐这个闷葫芦,就是这么重感情……有没有觉得很肉麻,我自己都鸡皮疙瘩,你不会想吐吧?」
kyle笑出来,推他一把,「三八,亏你还是高材生。」
茉莉的弟弟拿着酒杯低着头,尷尬笑着。「佳凯姐,你应该比较能把心里的话讲出来,沟通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绕一圈原来是拜託她先低头求和,免得姐姐闷出病来。kyle啼笑皆非。她没有外人以为的那么放得开啊。
轻微钥匙转动声传来,谈话中的两个人不约而同注视着大门。
茉莉门一推开,见到kyle时格外惊讶,见到两人都微醺的模样更是诧异,忍不住瞪向自己弟弟。
「我先去睡,晚安。」茉莉的弟弟飞快逃离现场。
安静诡异的小餐桌前,kyle抓住准备要进房的茉莉,扣着手腕不放。
茉莉看她一眼,「回来搬行李?」
「我已经跟陈焕森讲清楚,我和他分手了。」kyle盯着茉莉惊讶的表情,「你不要只看事情的表象,这对我好不公平。」
茉莉缓和下来,坐到她身边,将酒杯取走并替她将散乱的发丝给顺好,「可耘怎么能让你喝酒?还是……你硬要他陪你喝?」
可耘就是茉莉的弟弟。
「谁敢惹辩论冠军啊,我哪里是他对手。」kyle挪动身体,两手圈着茉莉,整个人歪倒在人家身上,「你怎么会以为我要走?」
茉莉将她拉起来,酒气扑鼻。「你喝醉了,先睡,有事明天说。」
kyle盘坐着不肯动。「我说,我跟陈焕森分手了,你不高兴?」
「没有。」茉莉摸她头发,「他对你不错,你要对他说这些,一定觉得很难过。」
kyle愣住。为什么茉莉总是能戳破她端起的坚强假象,她搞不懂自己究竟有没有爱过陈焕森,但是忽然切断关係,尤其是在陈焕森兴高采烈的时候,让她觉得自己特别残酷。她妈妈在陈焕森身上插一把刀,然后她推波助澜把刀子整个没入人家胸口。
「kyle……」茉莉抱住她。
kyle眨动眼睛,过没几秒终于洩洪似的落泪不止。要是茉莉对此质疑,她会深感委屈而愤慨不已;要是茉莉感到雀跃,她也许松一口气但没办法欢欣鼓舞。但是茉莉听见分手消息却是这么温柔地安慰着她,完全触动kyle对陈焕森的内疚,罪恶感有如山洪暴发,一发不可收拾,哭得惨烈无比。
「我还以为他会很生气,但是他没有,他好像很想哭,怎么会这样,我比我妈还过分,陈焕森应该要拿刀捅我,他怎么不打我两巴掌……」
茉莉抱着kyle静静听着。
「我对不起他,我跟他说是因为妈妈,但根本不是,我撒谎我是骗子……」
茉莉听见作呕声,赶忙扶起kyle往厕所去。呕吐声大作,kyle抱住马桶,大吐特吐,恨不能将满腔愧疚掏空,然后冲得一乾二净。
「kyle,不能在这里睡……」茉莉将门关好,为她脱下弄脏的洋装。
kyle撑着马桶站起来,走去打开莲蓬头,哗的一声,水柱四射,当头淋下,热气漫起轻烟。
茉莉没离开,看着kyle自己将内衣解开滑落,底裤一拉拋进浴缸,长发披在肩上,一丝不掛面对她,等着。
一股陌生而浓烈的气味慢慢散发出来,包围摩擦着她们不知所措的胴体。
莲蓬头水柱倾泻而下,哗啦啦的水声填满整间浴室,还有两人震耳欲聋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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