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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信良明白,这次,若是没有锦绣——
没有锦绣这个愿与他同生共死的妻子——是的,危难之中,只有她,身怀着六甲,各处奔波帮他上下打通关节,进出皇宫,不惜放下往昔的所有跋扈嚣张与傲气,甚还把自己的嫁妆拿出,前去讨好这个,求见那个,低三下四……是的,若是没有她,没有她的……
卢信良闭眸深吁一口气:他对不起她!对不起锦绣!
“首相大人……皇上已经传下旨意,说,大人您这次纯粹是无心之失,那个龙玉,他已经收到了,真真一稀罕宝贝,所以,大人,为何您还要呆在这黑漆漆乱糟糟的地方不出来呢?”
满脸笑得极其讨好谄媚的几个内侍大臣,是皇帝跟前的哈巴狗兼耳目亲信。
狱门狴犴,铁窗幽暗,他们对着卢信良又是跪,又是哭,又是劝,又是请求,又是好话说尽。从前的态势一改不见。皇帝说了,说他们这些蠢笨东西再不把首相大人请出来,脑袋都将栓在腰上不保。
皇帝这下终于意识到,就算对卢信良再恨、再讨厌,他还是离不开此人。
不仅是黄淮两河水患问题,南边红莲教起义,倭寇猖獗,奏折堆积如山,每天的急件快报一封又一封,皇帝再想如以前那么清闲不可能,听说有地方的藩王趁此作乱,偌大的朝局,再没人出谋划策,内阁的其他官员尤其何守备根本就是一大废物。
皇帝终于认清了现实,他离不开这个人,离不开卢信良!离不开他的辅佐和耳提面命!
卢信良不说话,盘膝坐在稻草铺就的牢狱里,这就是朝是阶下囚,暮穿绣锦衣,这人生,跌跌跌宕宕,不要起伏的太快。
他的身子坐得稳如磐石,半晌,方开了口,“臣有罪……”
他一字一句,目无表情地,“告诉皇上,这首相之职,微臣怕是胜任不了了。”
“为、为何这么说呢?若是卢相大人无法胜任,那么放眼整个朝廷,还有,还有……”
那些内侍大臣吓得屁滚尿流,胆颤心惊吓得又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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