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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泪和苦愁。
最后,她又抬脸去看锦绣的眼睛,“弟妹,我现在该怎么办?弟妹,你说我现在……弟妹,弟妹……”
终于,她哭了。情绪从未有过的激昂激烈,就像发泄,像堵塞泛滥的洪水,一股儿脑地急冲外泄。她哭了,哭出声来了!
※
晚上,从寿安堂卢老太太那里用了膳回来,锦绣和卢信良肩并肩走一道。
暮色四合,院中的那一串串白色小槐花落英而缤纷,微风四起,飘得像雪,乱纷纷,直扑了两个人满满的衣袖和衣襟。
锦绣道:“这花可开得真漂亮!我听大嫂说,今年的这槐花开得早,往常理,都该是五月才开的。不过她又说,可能开得早是个好兆头,府里有什么好的变数也未可知?——相公,你觉着呢?”
“嗯!这说法新鲜,本相算是头一次听说。”
卢信良回答,表情无多,始终是那么呆板、老气横秋。当然,不乏溺爱似地伸手将她头发上的落花拂了一拂。
他是匆匆赶回府想多抽点时间陪她的。现在,也不知怎么地,有事没事,就是老想多陪陪她,怕她太过孤独寂寞无聊。大撂的折子,给带回来批阅。尽管,这样的方式他未必能陪她多少,但是锦绣就在身侧,他感觉很踏实。
锦绣又道:“其实想想大嫂,也真可怜!真个可怜的!……”
暮色槐花里,就这样,两个人直说了一路。忽然,锦绣把脚步一顿,“相公啊相公!你说,这寡妇改嫁,在你们卢氏一族,可曾有过?”
“嗯?”
卢信良也顿,并把锦绣像看怪物似地:“娘子,你想说什么?”那语气眼神,透着十足的不高兴呢!
锦绣像早有预知地嘲讽翘起了嘴角,笑了。终于终于,她明白了!
从这个男人的眼神中,固执、教条、规矩、迂腐、死板的眼神中,她终于终于明白过来了!
女人改嫁失志失节,不亚于泼了一盆狗/屎,让他们这百年文明的诗礼之家蒙羞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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